老全一邊說,一邊用滿是老繭的手抹著眼淚。
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讓華清一家三口心裡沉甸甸的。
說到這兒,老全目眥欲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頭上青筋暴起,恨恨嘶吼:
“那幫喪儘天良的人渣,我早晚要一把火燒了這害人的教會。”
“再親手宰了樸順芝那個王八蛋,給我老婆報仇!”
鄭名花母子聽聞此言,驚得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異口同聲地反駁道:
“樸教主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平日裡她看起來那麼和善,對大家關懷備至,怎麼會做出如此惡毒的事?”
老全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眼神中透著看穿一切的滄桑與悲涼,嗤笑道:
“哼,我說的每個字都是血與淚的真相,你們愛信不信。”
“等你們被那幫騙子害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步我的後塵時,再想後悔,可就來不及咯!”
言罷,他又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長籲短歎。
滿屋子都是他沉重的悲歎聲。
華清見狀,輕聲開口:
“老全他們家的遭遇絕非個例。”
“老婆、元秀,我還知道其他幾個信徒被騙後的淒慘下場。”
“待會兒,我再帶你們去看看,讓你們徹底認清這邪教的真麵目。”
說罷,他起身走到老全身旁,重重地拍了拍老全那微微顫抖的肩膀,真誠地安慰:
“老全大哥,節哀順變。”
“非常感謝你今天給我老婆和女兒現身說法,要不是你,她們還被蒙在鼓裡呢。”
“老婆,元秀,我們走吧。”
三人緩緩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老全沉浸在悲痛之中,也無心起身相送,隻是呆呆地望著地麵,眼神空洞而絕望。
待他們離開許久,屋內靜謐得有些壓抑,老全才緩緩回過神來。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起身,準備收拾一下雜亂的屋子。
不經意間,眼角餘光瞥見華清坐過的椅子下麵,赫然放著一個黑色手提包。
之前隔著桌子,視線受阻,他壓根就沒留意到這個包的存在。
老全疑惑地走到椅子邊,小心翼翼地挪開椅子,隻見手提包包口敞開著,裡麵影影綽綽似乎是一摞摞東西。
他湊近一看,心臟瞬間狂跳起來,顫抖著雙手拿起手提包。
將其徹底打開之後,頓時,一捆捆鈔票映入眼簾。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怎麼也得有二三十萬。
一時間,老全的內心猶如驚濤駭浪,天人交戰。
一方麵,他想著他們大概是不小心把手提包落下了。
可是自己如今窮得叮當響,老婆的喪葬費尚無著落,遺體還冷冰冰地躺在停屍房,亟待火化。
可另一方麵,他又深知不是自己的錢不能要。
就在他內心極度掙紮之際,眼角的餘光掃到那一捆捆錢中間似乎夾著什麼。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伸手將其輕輕抽出,原來是一張紙條。
展開紙條,上麵寫著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