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露被抬進齊王府偏院那天,王府上下連紅綢都沒掛,隻有老嬤嬤捏著鼻子將銅盆扔在她腳邊:
“洗乾淨了就去柴房幫忙,彆臟了王爺的眼。”
那些日子李秋露總在半夜被哭聲驚醒。
側妃們故意將摔碎的瓷碗碴混在她的被褥裡,管事媽媽克扣炭火,寒冬臘月裡她隻能抱著年幼的原主縮在漏風的牆角。
有次安重國來偏院,瞥見她抱著孩子躲雪的模樣,冷笑一聲將狐裘甩在地上:
“倒生出個討債的。”
上元節的鞭炮聲炸響時,原主正縮在柴房草垛裡。
他數著牆縫裡滲進來的月光,忽然聽見院外傳來熟悉的哭喊聲。
七歲的手掌攥緊粗布衣角,透過木板縫隙,看見母親被三側妃的丫鬟按在結冰的荷塘邊。
“小賤蹄子也配生兒子?”
三側妃的金護甲劃過李秋露的臉頰,血珠滴在冰麵上,像撒落的紅梅。
原主想衝出去,卻被身後突然罩下的陰影嚇得僵住。
曹祿山那肥碩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門框,蒜頭鼻裡噴出的酒氣混著肉腥味:
“小王爺這是要去哪?”
銅盆砸在他腳邊的聲響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
曹祿山是王府大管家,也是安重國最得力的爪牙。
此刻他肥厚的手掌掐住原主的後頸,皮笑肉不笑:
“您忘了規矩?主子們玩樂時,雜種就該躲在狗洞裡。”
這是原主記事起最深刻的畫麵。
他的童年浸泡在冷水中,混雜著餿飯的酸臭與皮鞭的腥氣。
王府廚房永遠有洗不完的碗碟,他的手指常年泡得發白,凍瘡潰爛後結出層層血痂。
管事嬤嬤們故意將滾燙的洗鍋水潑在他腳邊,看著他跳腳的模樣笑得前仰後合。
十歲那年冬夜,他在馬廄偷藏的半塊冷饅頭被發現。
曹祿山帶著家丁闖進來時,李秋露死死將兒子護在身下。
皮鞭抽在脊梁上的悶響混著辱罵:
“下賤胚子還敢偷嘴!”
原主數著母親背上滲出的血痕,突然想起書房裡那幅《百子嬉春圖》。
畫上的小公子們穿著織金錦緞,手裡舉著冰糖葫蘆,而他連糖渣都沒嘗過。
學堂是另一個噩夢。
其他的王子們坐在前幾排,他們的硯台永遠盛著上等的鬆煙墨,而原主的筆洗裡,漂浮著丫鬟們偷倒的洗抹布水。
夫子從不肯正眼看他,每當那些王子們刁難提問,老先生便捋著胡須笑道:
“世子聰慧,非下賤妃子生出的賤胚可比。”
有次原主在廊下背書,正巧撞見安重國與朝中大臣議事。
他屏息躲在石柱後,卻聽見父親說:
“那孽種不過是個累贅,等成年便送去邊疆,也算是為我們大宛國做點貢獻了。”
風卷著枯葉撲在他臉上,他突然想起母親總說“等你長大了就好了”。
可長大對他而言,不過是從一個泥坑掉進另一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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