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監如今在給布莊看門,見到蟠龍令牌的瞬間,差點把嘴裡的粗茶噴出來:
“您還敢回來?”
“新皇登基後血洗了王鴻儒一黨,現在滿朝都是陸沉舟那幫死諫的老家夥,連齊王府都被抄得底朝天!”
王福海的手抖得端不住茶碗,滾燙的茶水潑在手上也渾然不覺。
他目光一厲:
“總要試試的。”
畢竟他和安重道可是一榮俱榮,隻要安重道重掌大權,他們王家在宛國又可以囂張跋扈了。
王福海趁華清上朝時,進了宮。
他懷揣著鎏金錯銀的蟠龍令牌,佝僂著背穿過巍峨的宮門,熟悉的紅牆黃瓦觸動了他不少美好的回憶。
當他踏入金鑾殿時,殿內莊嚴肅穆的氛圍與此起彼伏的奏對聲驟然一滯,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利箭般射向這個不速之客。
“來者何人?擅闖金鑾殿,該當何罪!”
殿前侍衛厲聲嗬斥,鋼刀出鞘的寒光映得王福海臉色發白。
他強撐著掏出蟠龍令牌,聲音尖細卻刻意拔高:
“老奴王福海,奉太上皇口諭而來!”
殿內頓時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湧起。
陸沉舟猛地出列,蒼老的麵容滿是警惕:
“休得胡言!”
“先帝早已駕崩,何來太上皇?”
王福海卻挺直了佝僂的腰杆,尖著嗓子喊道:
“諸位大人有所不知,太上皇並未駕崩!”
“當時隻是得了重病,為了不引起國家動蕩,才宣稱駕崩,並將皇位傳給如今的皇上!”
“如今太上皇龍體已經痊愈,特命老奴前來,請皇上派出皇家儀仗隊將太上皇接回宮!”
此言一出,安重道以前的那些寵臣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禦史中丞趙德昌急忙出列,諂媚地笑道:
“太上皇既然還活著,那可是我大宛之福啊!”
“理應接回太平城,好生安養,皇上也可隨時儘孝,傳為天下佳話!”
“正是正是!”其他幾個大臣紛紛附和:
“太上皇治國經驗豐富,皇上若有疑難,也能隨時請教,實乃社稷之幸!”
華清坐在龍椅上,把玩著腰間的玉佩,聽著這些人的言論,不禁冷笑出聲:
“天無二日,一山不容二虎。”
“就算先皇還活著,朕也不可能把他接回來。”
“再說了,先皇當時是害怕大匈打到太平城,殺了他祭天,這才卷了國庫錢財,拋棄黎民百姓,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這樣的昏君,接回來乾嘛?”
“難道還要供起來,看著他繼續禍國殃民?”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殿內眾人,目光最後落王福海身上:
“你回去告訴安重道,先皇已經死了,就安葬在皇家陵園。”
“讓他夾著尾巴過日子,不要自稱什麼太上皇,否則,朕會派人送他上路。”
王福海被華清眼中的殺意嚇得雙腿發軟,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他結結巴巴地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華清冰冷的眼神逼得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