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看了一眼業主群裡那些赤裸裸的厭惡和恐懼,就尖叫著把手機狠狠砸了出去!
屏幕撞在牆角,瞬間碎裂成蛛網,刺耳的鈴聲戛然而止。
世界終於安靜了,但這死寂比任何噪音都更令人窒息。
她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
完了,全完了。
星河花園,這個她精心挑選的、象征著身份和舒適的居所,此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充滿窺視目光的牢籠。
每一扇窗戶後,每一道門縫裡,都仿佛藏著譏諷的竊笑和鄙夷的指指點點。
“社會性死亡”這個冰冷的詞語,以前是她揮舞著砸向彆人的武器,如今變成了精準貫穿她心臟的子彈。
她甚至沒有勇氣拉開窗簾看一眼外麵的世界。
幾天後,一個天色陰沉的下午。
司徒奈奈戴著巨大的墨鏡和口罩,帽簷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她拖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腳步虛浮、倉皇地走出單元門,像逃離瘟疫現場。
搬家公司的麵包車停在小區門口路邊,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隻想儘快逃離這個讓她身敗名裂的地獄。
行李箱的滾輪在粗糙的地麵上發出沉悶而急促的滾動聲,如同她慌亂的心跳。
就在她即將衝出小區大門,以為能暫時喘口氣的瞬間,一個悠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斜刺裡出現在她視線的餘光裡。
華清。
他就那麼隨意地倚在小區大門旁的奶茶店外牆上,手裡捧著一杯加滿料的奶茶,吸管發出“滋溜”一聲輕響。
陽光艱難地穿透雲層,落在他平靜得甚至帶著一絲慵懶的臉上。
他看著司徒奈奈這副全副武裝、如同驚弓之鳥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清晰而冰冷的弧度。
司徒奈奈的腳步瞬間釘死在地上,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墨鏡後的瞳孔驟然收縮,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
華清吸完最後一口奶茶,將空杯精準地投入旁邊的垃圾桶。
他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上下打量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眼神裡沒有絲毫意外,隻有一種洞悉一切、貓捉老鼠般的玩味。
“喲,搬家啊?”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清晰地刺入司徒奈奈的耳膜:
“這麼急?星河花園住著不舒服了?”
他微微歪頭,臉上那抹笑意更深,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輕輕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機,屏幕漆黑,卻像一麵照妖鏡。
“驚喜嗎?”他慢條斯理地吐出三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重錘敲在司徒奈奈緊繃的神經上:
“我根本不住這裡。”
“你這些天,日防夜防,擔驚受怕,像隻驚弓之鳥……防的都是空氣。”
轟——!
最後一絲理智的弦,在司徒奈奈腦中徹底崩斷!
“啊——!!”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爆發出來,尖銳得幾乎要刺破陰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