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落地窗外,是燈火輝煌的不夜城。
窗內,市長那張保養得宜、慣常洋溢著自信與親和力的臉,此刻卻如同戴上了一副僵硬扭曲的麵具,灰敗而猙獰。
他麵前的實木辦公桌上,攤著幾份剛送來的緊急報告,紙張邊緣幾乎被他攥得變形。
幕僚長喬治站在一旁,額角沁著冷汗,聲音發乾:
“……輿論完全失控了,市長先生。”
“範德比爾特議員的死,讓整個事件徹底沒了緩衝餘地。”
“現在所有的矛頭,都在指向當初那份倉促發布的通緝令,指向我們……”
“指向我!”丹尼爾猛地一拍桌子,昂貴的紅木發出沉悶的痛呼。
他霍然起身,像一頭困在籠中的受傷猛獸,在厚厚的地毯上來回踱步。
昂貴的皮鞋踩踏無聲,卻每一步都踏在崩潰的邊緣。
“亞瑟那個蠢貨,還有馬遠山。”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他咬牙切齒,每一個音節都淬著毒液:
“他們死就死了,偏偏死得那麼難看。把屎盆子全扣到了老子頭上。”
他的目光猛地盯在站在角落陰影裡的警察局長愛麗絲身上。
這個女人,當初就是她親手操辦了對謝華清夫婦的構陷。
“愛麗絲。”丹尼爾的聲音尖利得刺耳:
“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能把案子辦成鐵案嗎?鐵案呢?!現在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話。”
“看紐約市政府的笑話。”
“看我們是如何被一個……一個華國來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耍得團團轉,真像個跳梁小醜。”
愛麗絲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那張刻板冷硬的臉在陰影下更顯陰沉。
她抬起頭,眼神銳利依舊,卻掩不住深處的一絲驚悸和強自鎮定。
“市長先生,情報出現了嚴重偏差,這超出了我們最初的預判。”
她的聲音平淡無波,試圖撇清:
“誰能想到謝華清……那個狗賊……他根本不像是普通人。”
“他的行動能力、反偵察意識,還有那種……那種摧毀一切障礙的狠絕手段,完全就是特工……對……而且是最頂級那種,甚至……更可怕。”
“我們的人在他麵前就像拿著玩具槍的孩子。”
“特工?華國特工?”丹尼爾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瞬間爆發出一種近乎狂熱的偏執光芒,猛地轉向喬治:
“喬治,聽到了嗎?”
“立刻!馬上給我聯絡fbi局長,國土安全部部長,還有國務院負責東亞事務的那幾個老家夥。”
“告訴他們,我們有確鑿證據顯示這是一起由國家支持的、針對我們國家高級官員和核心醫療機構的恐怖襲擊。”
“這是戰爭行為,要求他們立刻啟動最高級彆的外交施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