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本座，你早就死了。是本座傳你劍道，授你法門，是本座給了你首席的榮光。”
“弑師，這是天理不容，人神共誅的大罪！你會遭天譴的！”
“你忘了為師的恩情了嗎？”
他試圖用師徒之情，用道德倫常來束縛華清，聲音尖利，充滿了絕望的控訴。
華清靜靜地看著他歇斯底裡的表演，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直到玄誠子喊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如同凍結的湖麵：
“恩情？”
“當年萬劍崖頂，罡風如刀，你立於崖邊，看我劍試青冥，曾讚我劍心通明，未來可期。”
“人魔戰場，噬靈魔焰焚天，你身陷核心，命懸一線。”
“是我，以靈根崩碎、壽元折損為代價，強催燃魂劍印，替你，替劍陣中數千同門，扛下了那焚魂蝕骨的一擊。”
“在那時，我們就恩怨兩清了。”
華清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清晰地傳入玄誠子耳中，也傳入遠處幾個被驚動、悄悄窺探的看守弟子耳中。
玄誠子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
華清的眼神愈發冰冷：
“為了逼迫我回宗門接受懲罰，你下令陳鋒去劫持我家人。”
“那時，師徒情分何在？”
玄誠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怨毒，嘶聲道：
“那是宗門規矩！是宗主之令！本座……”
“規矩？”華清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極儘嘲諷的弧度：
“如果那規矩是讓我家人死，那這規矩不要也罷。”
華清緩緩抬起手中的鐵劍，劍尖直指玄誠子心口，混沌氣流在劍身繚繞。
“我以一身修為，一條殘命，還了你當年救命之恩，護道之情。”
“你我師徒，早已恩斷義絕。”
“至於弑師……”
華清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萬載玄冰碰撞，蘊含著斬斷一切的決絕：
“我師尊玄誠子，早在人魔戰場之上，為護持同門，力抗魔將，便已隨燃魂劍印一同——”
“灰飛煙滅！”
“你，不過是個頂著他人皮囊、道貌岸然、欺師滅祖、忘恩負義的——”
“老狗！”
最後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
玄誠子心神劇震，被這誅心之言徹底擊潰了最後一絲僥幸。
“小畜生，你竟如此不顧及師徒情麵，本座跟你拚了。”
他眼中爆發出瘋狂的紅光，全身靈力不顧一切地逆轉燃燒，枯瘦的身軀如同吹氣般膨脹起來，竟是要自爆金丹，拉華清同歸於儘。
然而，華清的動作更快。
在他靈力逆轉的瞬間。
華清手中的鐵劍，動了。
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是簡單至極、卻又快到超越思維極限的一記直刺。
“混沌劍訣·終焉。”
劍出無聲。
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代表著萬物終結的灰色劍芒，瞬間洞穿了空間的距離。
無視了玄誠子瘋狂燃燒的護體靈光。
無視了他逆轉膨脹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