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眼神冰冷如萬載玄冰,手中沉重的青龍刀仿佛失去了重量。
刀鋒拖地,劃出一道刺耳的銳響,帶起一溜火星。
他腳下步法詭異一錯,如同鬼魅般欺近屠剛中門大開的空檔。
沉重的刀柄,帶著風雷之勢,精準無比地搗在屠剛的胸腹之間!
“呃啊——!”
一聲如同破口袋被重擊的悶響。
屠剛眼珠暴突,口中噴出一股混雜著胃液和血腥味的酸腐氣息。
他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轟然向前撲倒,重重砸在冰冷的碎石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劇痛和窒息感瞬間攫住了他所有的意識。
他徒勞地掙紮著,試圖撐起身體,卻隻能像一條離水的魚般劇烈抽搐。
一隻穿著深藍舊布鞋的腳,帶著千鈞之力,如同鐵鑄的山巒,穩穩地踏在了他的後頸上,將他的臉狠狠摁進了粗糙冰冷的碎石和泥土裡。
“嗬…嗬…”屠剛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口鼻被碎石和泥土堵塞,每一次掙紮都牽扯著胸腹間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陣陣發黑。
“拿下!”魏長河洪鐘般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猛地炸響。
早已按捺不住的幾名魁梧親兵如同出閘猛虎,應聲撲上。
粗糲的麻繩帶著風聲,瞬間纏繞上屠剛粗壯的手腕腳踝,勒進皮肉,將他如同待宰的牲畜般死死捆縛。
“大哥!”刀疤臉等殘匪目眥欲裂,嘶吼著想衝上來。
“跪下!棄械!”魏長河聲如雷霆,手中令旗猛地揮下。
“鏘啷啷!”周圍密如鐵林的槍矛瞬間壓低,冰冷的鋒刃齊齊指向圈內的殘匪,殺氣如同實質的冰牆。
“降者不殺!負隅頑抗,格殺勿論!”副將的咆哮在山穀間回蕩。
看著被死死踩在腳下、如同死狗般的大當家,再看看周圍森寒的刀槍和密密麻麻的赤甲官軍,殘匪們眼中最後一點凶光徹底熄滅。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們徹底淹沒。
“哐當…當啷…”
一柄柄馬刀、短斧、鐵尺,無力地掉落在地,在死寂的山穀中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二三十個凶悍的匪徒,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麵如死灰地跪倒在地,將頭顱深深埋進塵土。
魏長河大步上前,接過華清遞還的青龍偃月刀“斷嶽”。
入手沉重依舊,刀身猶帶激戰後的微溫。
他看向華清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激賞與鄭重。
“方大人,好刀法!好膽魄!”魏長河聲音洪亮,帶著沙場漢子由衷的敬佩。
華清臉上並無多少得色,微微拱手,聲音清越:
“多謝魏將軍謬讚。”
“接下來去黑風寨吧。”
……
山穀隘道的血腥氣尚未散儘,塵土混合著鐵鏽般的味道,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鼻腔。
屠剛被五花大綁,粗糲的麻繩深深勒進他虯結的肌肉裡,幾乎要阻斷血流。
他像一頭被徹底製服、瀕死的猛獸,昔日“追命旋風”的凶悍蕩然無存,隻剩下粗重的、夾雜著痛苦與怨毒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