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歡隻覺得眼前一黑,耳朵裡嗡嗡作響,全靠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才勉強站穩。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如果他是張華清,那我前幾天在南亞毒死的林默,不是白殺了?
這一切讓我看起來像個笑話。
這個該死的張華清,這兩年一直躲在哪裡?
這大半年,一次次用錄音要挾我、勒索我巨款的人……難道一直都是他?
巨大的恐懼和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憤怒瞬間淹沒了她,讓她幾乎失控。
張強強也愣住了,他看看華清,又疑惑地看向他媽,眼神裡充滿了詢問和難以置信——這個“林默”模仿得也太他媽像了吧?
連那股討厭的勁兒都一模一樣!
張國豪沒察覺這詭異的氣氛,笑著拍拍華清的肩膀:
“快,都彆站著了,吃飯吃飯,今天都是你愛吃的菜。”
這頓飯,對張國豪來說是久違的家庭溫馨。
對張強強來說是滿腹狐疑食不知味。
對賀新歡而言,則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裡煎熬。
她味同嚼蠟,眼睛不受控製地瞟向華清,試圖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但越是觀察,心就越涼。
那不是模仿,那就是本尊!
華清倒是泰然自若,和張國豪聊著天,甚至還能點評一下菜式,仿佛隻是出了一趟遠差歸來。
飯後,華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溫和道:
“爸,我去下洗手間。”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賀新歡的心跳得更快了。
幾分鐘後,華清回來,卻沒有立刻坐下。
他站在餐桌邊,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賀新歡臉上。
他臉上的溫和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和嘲諷。
他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而冰冷,打破了餐桌上勉強維持的平靜:
“不裝了,攤牌了,我的好後媽。”他盯著賀新歡,一字一句地說道,仿佛享受著獵物臨死前的恐懼:
“如你所見,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張華清。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賀新歡猛地抬頭,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國豪皺緊眉頭,一臉愕然:
“華清,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攤牌?什麼不裝了?”
張強強也懵了,看看華清又看看賀新歡,完全搞不清狀況。
華清輕笑一聲,那笑聲裡沒有半分溫度,看向渾身發抖的賀新歡,眼神銳利如刀:
“至於你,我的好後媽,你剛才吃飯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在想,你前年明明找人把我給弄死了,為什麼我還會出現在這裡?”
“嘖嘖嘖,可惜,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不過,”華清話題一轉,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前幾天在南亞酒店毒殺了林默的全過程,恰好被我拍下來了。”
“我剛才已經在洗手間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