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星又是噴出幾口鮮血,斷腿和臉上的傷口劇痛難忍,尤其是臉上的傷,火辣辣的疼,鮮血糊滿了脖頸和衣襟。
玉無雙也被摔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爬起來,看到癱倒在地、滿臉是血的陸明星,下意識地湊過去想查看:
“陸哥哥…你…你沒事吧?”
然而,當她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陸明星那張被徹底毀掉、皮開肉綻、甚至能看到森白骨頭的臉時,一種極致的恐懼和惡心湧上心頭,她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尖叫:
“啊!你的臉好…好可怕!”
這句話,如同最鋒利的刀子,狠狠捅進了陸明星本就崩潰的心。
他所有的失敗、所有的屈辱、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他猛地睜開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玉無雙那張雖然憔悴卻依舊完整的臉,眼中充滿了瘋狂的嫉妒和怨毒。
“賤人,你敢嫌棄我?!”
陸明星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嘶吼,僅存的左手猛地探出,一把掐住了玉無雙的脖子,將她狠狠摜在地上。
“要不是為了給你出氣,我怎麼會去找他?”
“怎麼會變成這樣?”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災星!”
他徹底失去了理智,將所有的恨意都傾瀉在玉無雙身上。
“不…不要!陸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玉無雙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紮。
但此時的陸明星雖然重傷,力量依舊遠勝於她。
他騎在玉無雙身上,左手五指如鉤,帶著無儘的恨意,狠狠地朝著玉無雙那張他曾經無比迷戀的臉上抓去。
“啊——”
淒厲絕望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片刻之後,陸明星看著身下臉上血肉模糊、已然昏死過去的玉無雙,仿佛泄掉了最後一絲力氣。
他喘著粗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看都沒看地上的玉無雙一眼,辨明方向,拖著斷腿,忍著劇痛,一步步艱難地朝著師父地靈子所在的深山方向挪去。
他的心中隻剩下無邊的黑暗和對地靈子最後的期望——師父,師父一定還有辦法。
師父一定能幫我報仇!
而玉無雙,則被遺棄在這荒郊野嶺,生死未卜,曾經讓她自負的容貌,與她不堪的內心一同,被徹底毀滅。
夜空下,隻餘血腥味緩緩彌漫。
陸明星拖著殘破的身軀,憑借著一股不甘的怨氣和血遁丹的最後餘效,終於在黎明時分,踉蹌著爬回了那片位於深山幽穀、煞氣彌漫的師門禁地。
他幾乎是滾落進穀中的,斷腿處的骨頭碴子再次戳破皮肉,鮮血混著泥土,狼狽不堪。
臉上那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更是猙獰外翻,不斷滲出血水,劇痛幾乎要撕裂他的神經。
“師…師父……”他嘶啞地喊著,聲音如同破風箱。
地靈子正盤膝坐在一塊聚煞黑石上,吞吐著山穀中灰黑色的地煞之氣。
聞聲,他緩緩睜開眼,那雙亮得駭人的眼睛落在陸明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