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山從怡紅院香豔的床上醒來時，天色微明，窗欞外漏進幾縷淡金色晨光。
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坐起身，昨夜的酒意混著脂粉氣還縈繞在鼻尖。
隨手摸過枕邊的絲綢肚兜，聞了聞又扔回床上。
穿上衣服，他快步走出院門，街上已有些挑著擔子的小販吆喝著經過。
回到客棧，他推開房門，隻見小華清正盤膝坐在床榻上，姿勢標準，竟在打坐。
李長山心下詫異，放出神識，這一探，卻讓他渾身一震：
“煉氣中期？”
“這…這怎麼可能？”
李長山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昨夜才傳他口訣，他竟能一夜之間不僅引氣入體，還連破關卡，直達煉氣中期？”
“此等領悟能力與修行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我這次……真是撿到寶了，回到宗門，不知道領到什麼獎賞呢。”
“嘿嘿。”
他強壓下心中的狂喜與震驚，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靜地開口：
“華清，你林風師兄呢？”
華清緩緩睜開雙眼，眸中清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孩童茫然：
“不知道啊，李長老。”
“我醒來後就沒見到林師兄了。”
他說著還歪了歪頭，仿佛真的在疑惑林風的去向：
“昨天晚上林師兄給了我一顆糖丸，我吃了後就很困，然後就睡著了。”
“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糖丸？”李長山眉頭微蹙。
他知道這是林風行動前的慣用伎倆，多半是給華清服用了類似安神丹的藥物，以便行事。
但他去了哪裡？難道出了什麼岔子？
以他的能力，按說處理兩個常人比捏死兩隻螞蟻還簡單，早應該回來了。
他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麵上卻不露分毫，隨手掏出幾文銅錢扔在桌上：
“餓了就自己去樓下買些吃的，不要亂跑。”
“我有些事要出去處理。”
他得立刻去確認林風是否得手，以及……是否遇到了麻煩。
“嗯嗯。”華清乖巧地點點頭。
李長山身形一動，迅速離開客棧，朝著來路疾馳而去。
他修為已至築基中期，腳程極快，不消片刻，便已行至離那小山村不遠的一處山道。
遠遠看見三五個路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看這衣服…像是青雲宗的仙師啊？”
“咦，誰敢殺青雲宗的人？不要命了？”
“彆管那麼多，快報官吧！”
……
“青雲宗？！”李長山心中猛地一沉，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圍觀百姓見他身著同樣製式的青雲宗服飾，氣息不凡，立刻噤聲，畏懼地讓開一條路。
地上躺著的，赫然是林風。
已然氣絕身亡，身體都僵硬了。
李長山麵色鐵青，蹲下身仔細查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