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骸會清除速度比我們快二十三個百分點。”
伊莎的聲音帶著電磁乾擾的沙沙聲。
溫佑安用衣袖裹住手去碰金屬接口，指尖突然傳來灼痛。
無數記憶碎片順著神經突觸逆流而上——
莉莉五歲生日時的彩虹蛋糕，結案報告上乾涸的血指印，還有此刻正在他視網膜深處閃爍的銀色代碼……
——那串數字分明是妻子墓碑的坐標。
“這不是普通接口。”
他將顫抖的手指舉到光線下，皮膚表層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
“它在把人類記憶轉化為數據密鑰。”
整層樓的應急燈突然同時炸裂，黑暗中有機械關節轉動的哢嗒聲由遠及近。
“檢測到drea係統二級協議被激活，建議……”
伊莎的投影劇烈晃動。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溫佑安聽到王馳的槍械傳來空膛的脆響。
當第一道激光擦過他耳際時，溫佑安看清了襲擊者的模樣。
那具曾屬於艾逸的殘軀被改裝成機械蜘蛛的形態，八條金屬步足末端都閃爍著莉莉的笑臉，而鑲嵌在胸腔位置的，正是他在虛數空間見過的鏡麵碎片。
溫佑安的後腦勺重重磕在瓷磚上，金屬步足擦過下頜時帶起一串血珠。
機械蜘蛛腹腔的鏡麵碎片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暈，那些嵌在金屬關節裡的莉莉笑臉開始同步眨眼。
“爸爸……”
數百個童聲合成的電子音讓王馳填彈的手猛然一抖。
“反向解析聲紋——是莉莉四歲零七個月時的口腔肌肉模型！”
伊莎的殘影在爆閃的電流中拚湊出半張臉。
溫佑安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看見機械蜘蛛第三關節處有枚褪色的草莓發卡，正是去年掃墓時從莉莉墳前消失的祭品。
王馳的燃燒彈在蜘蛛複眼處炸開橙紅色焰浪，借著爆風掩護，溫佑安撲向正在滲出機油的步足。
指尖觸到草莓發卡的瞬間，他後頸突然傳來被數據線插入的劇痛。
無數監控畫麵在視神經上疊加——
停屍房編號097的抽屜自動彈開，莉莉穿著星空裙的屍體正在虛化，而實時監控顯示三小時前有人用他的警號權限登錄了物證科係統。
機械蜘蛛的腹腔傳來齒輪卡死的聲響，鏡麵碎片上映出的不再是病房走廊——
是溫佑安家浴室氤氳的水汽，莉莉失蹤那晚被打翻的泡泡浴液正在地磚上緩緩流淌。
“溫sir！彆盯著碎片看！”
王馳的吼叫仿佛隔著深海傳來。
但溫佑安已經看清了，霧氣朦朧的鏡麵上用兒童蠟筆畫著一扇門，門牌號正是drea係統源代碼裡反複出現的質數坐標。
蜘蛛步足突然軟化成長條狀血肉，纏住溫佑安手腕的皮膚下浮現出妻子臨終前的醫療編碼。
“莉莉的心跳信號出現在負三層培養艙，但根據熱成像……”
伊莎的主機在十三公裡外的警局機房過載冒煙，她的全息影像卻穿透層層防火牆在溫佑安視網膜上燒灼出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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