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精神病院三樓走廊的應急燈忽明忽暗，在302病房門前投下斑駁血影。
王馳用戰術手電照亮門板上的抓痕——
那些深陷木紋的溝壑裡凝結著暗紅色組織，像用指甲刻出的摩斯密碼。
“腦電波峰值記錄儀有新讀數。”
伊莎的平板電腦泛起幽藍熒光，她沾著血痂的指尖劃過波形圖。
“死者臨終前經曆的情緒波動超出人類極限值37倍，這種神經風暴足夠燒毀杏仁核。”
溫佑安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強光手電掃過牆麵。
十二塊液晶屏鑲嵌在黴斑滋生的牆體內，每塊屏幕都定格著不同角度的謀殺現場。
正中央的病床上，第五具屍體正以胎兒姿勢蜷縮在保鮮膜包裹的血泊中，頸動脈插著半截注射器，針管裡殘留的淡金色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碎鑽般的光芒。
“和上周碼頭集裝箱命案的同款神經毒素。”
王馳戴上橡膠手套拔出針管，透明證物袋突然映出窗外掠過的黑影。
玻璃爆裂聲幾乎與槍響同步，溫佑安將伊莎撲倒的瞬間，子彈擦著他後頸嵌入屍體胸腔。
“聖痕會向各位問好。”
十五道紅外線掃描光束穿透煙塵，防毒麵具下的金屬嗓音在走廊回蕩。
溫佑安翻滾到病床後方，摸到屍體手中緊握的青銅鑰匙——
鑰匙柄雕刻著drea五個字母，當他觸碰到凹槽時，整麵液晶牆突然亮起刺目白光。
劇痛從視網膜炸開，溫佑安感覺自己正在穿過布滿荊棘的彩虹隧道。
當他再次睜眼，天空飄落著灰燼般的雪花，鏽跡斑斑的旋轉木馬在濃霧中吱呀轉動。莉莉的笑聲從掛著殘破兔子玩偶的售票亭傳來，一隻流淌著瀝青的巨手突然撕裂霧靄。
“歡迎來到我的遊樂園。”
艾逸的聲音從每個方向擠壓過來，戴鳥嘴麵具的怪物正將某種發光芯片塞進兔子玩偶的胸腔。
“當你們發現聖痕會正在用腦機接口收集十萬人份的恐懼數據，猜猜看他們要給什麼樣的‘神明’獻祭？”
溫佑安的後腰傳來灼燒感，現實中的槍傷正轉化為這個世界的血色紋身。
他拔出幻化成日本刀的配槍斬斷瀝青巨手，接住墜落的兔子玩偶時，芯片背麵浮現出莉莉的腦波圖譜。
“檢測到核心數據泄露，啟動深層清理程序。”
濃霧深處亮起數十雙猩紅眼睛，聖痕會殺手的電子音在啃噬聽覺神經。
溫佑安推開安全門時，鐵鏽蹭了滿手。
他盯著掌心的紅褐色斑痕，突然想起三天前結案會議上飛濺的腦漿。
那具扭曲的屍體，還有釘在額頭正中央的青銅鑰匙——
和此刻飄進鼻腔的腥甜味道如出一轍。
“溫sir！”
王馳的喊聲在走廊回蕩。
年輕刑警的皮鞋踩過滿地碎玻璃，手裡舉著的強光手電掃過牆麵上用血繪製的幾何圖案。
“第七具了。”
暗紅色符號在光束下呈現出詭異的熒光。
溫佑安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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