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波圖譜。
溫佑安圖譜邊緣細微的波動與莉莉失蹤當天醫院的監控錄像完美重合，他摸到口袋裡的抗凝劑注射筆，想起法醫說死者血液裡檢測出的納米機器人型號，正是女兒治療所需的ii型血小板再生劑。
整棟建築突然劇烈震顫，溫佑安在跌落時瞥見通風口閃過半張機械麵具。
當他抓住麵具邊緣扯下的瞬間，麵具內側的視網膜認證界麵亮起紅光——
那是莉莉八歲生日時他親手設置的動態密碼鎖。
溫佑安指尖的煙灰簌簌落在警戒線外的水窪裡。
安寧精神病院第三住院樓在雨中泛著青灰色，破碎的彩玻窗像無數雙淌血的眼睛。
警戒帶在風中獵獵作響，扯斷的神經電圖導線從三樓窗口垂下來，像一條銀色的腸子。
“第四起了。”
法醫掀開白布的刹那，王馳後頸的刺青突然泛起藍光。
擔架上的屍體胸腔呈放射狀爆裂，肋骨間纏繞著神經接駁器的金屬絲，心臟位置靜靜躺著一枚刻有銜尾蛇圖騰的芯片。
“死者腦橋部位檢測到d波段殘留波，和上周碼頭集裝箱裡那三具……”
伊莎的全息投影在雨幕中閃爍。
“把對比圖傳給我。”
溫佑安碾滅煙頭，手套下的腕表突然震動。
那是他偷偷留在證物室的量子記錄儀——
此刻監控畫麵正在被某種力量逐幀篡改，穿著拘束服的屍體在錄像裡詭異地坐了起來。
地下二層停屍間傳來鋼製推車翻倒的巨響。
溫佑安踹開安全通道門時，冷藏櫃的玻璃正蒙上冰霜，04號儲屍格裡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
當他用戰術筆撬開櫃門，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琉璃色的瞳孔——
蜷縮在屍體下方的女孩抱著破舊的兔子玩偶，左耳後有塊蝶形胎記。
“莉莉？”
他聲音發顫地摸向配槍，女孩突然露出森白牙齒。
腦後的風聲來得比痛覺更快。
溫佑安回身格擋的瞬間，看見護士服女子高舉的鎮靜劑針筒裡浮動著熒藍色物質。
針尖刺入頸動脈的刹那，他聽見3002病房傳來老式投影儀的啟動聲，牆麵上投出血紅字跡——v2.37】
黑暗如潮水漫過視網膜時，他聞到了女兒失蹤那天繈褓上的奶香。
溫佑安的皮鞋踩在積水裡發出黏膩的聲響。
三束刺目的手電筒光劃破安寧精神病院地下二層的黑暗，光束掃過斑駁的混凝土牆麵時，他看見那些龜裂的紋路裡滲出熒藍色的黏液。
“溫隊，這鬼地方根本不像廢棄五年的樣子。”
王馳用證物袋包住手，推開一扇鏽蝕的鐵門。
門軸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尖銳聲響，伊莎的配槍瞬間上膛。
溫佑安摸向腰間的手銬，金屬冷意讓他想起今早在女兒床上發現的兔子玩偶——
耳朵裡塞著寫滿神經傳導公式的紙條。
潮濕的空氣中浮動著某種腐爛的電子元件味道。
當手電筒照到第七間囚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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