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證突然重組，在我眼前拚湊出騎士團冷凍庫的原始基因圖譜。
“母親真正抵押的不是子宮。”
我抓住紮進眼球的股權分配儀探針。
“是她偷偷替換的創始人精原細胞冷凍管。”
整個南極冰蓋突然泛起血光，299個克隆女兒的眼球殘骸從酸菜桶裡浮起。
她們淌血的瞳孔同時投射出蘇嵐年輕時的監控畫麵——
她正在冷凍庫裡調換貼著創始人名字的冷藏管。
冰麵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我慌忙後退時踩到團黏糊糊的東西。
低頭看見半截騎士盔甲的胳膊，袖口聖堂標誌正在滲冷凍液。
阿馳的機械關節突然卡住，噴出的機油混著螺螄粉酸筍味，熏得我差點把隔夜饅頭吐出來。
那根冒著熱氣的數據線砸在腳邊，冰麵立刻滋滋作響。
剛握住線頭，二十個胚胎艙突然同時播放起聖堂訂單提示音——
“您購買的299號胚胎培育服務已續費成功”。
每個字都像生鏽的叉子刮著耳膜。
林默的婚紗下擺突然纏上我脖子，蕾絲裡紮出細密的芯片針腳。
“第299次扣款成功，剩餘授信額度0.01元。”
視網膜彈出猩紅的賬單。
喉嚨被勒出酸菜味的氣泡，我摸到兜裡半截凍硬的油條，狠狠戳向那些蠕動的布料。
“彆糟蹋糧食！”
阿馳的機械肺噴出黑煙，金屬手指插進冰層，摳出塊沾著辣醬的電路板往蕾絲上拍。
那些布料突然抽搐著鬆開，掉進酸菜桶裡化成遊動的二維碼。
趙雪的右手突然裂成掃碼槍，槍管結著冰碴。
她無名指關節彈出我三歲的扁桃體標本，表麵覆著層聖堂騎士寄送時蹭上的辣椒油。
克隆體們撕開的腹腔裡，胎盤倒計時器閃著黃燜雞米飯的優惠券編號。
驗親石被量子刃劈中的瞬間，冰層下浮起蘇嵐的電子墓碑。
定位顯示我第七根肋骨卡在冷凍庫排風扇裡，骨頭上還粘著當年孤兒院發的棒棒糖紙。
收銀台無人機突然俯衝，激光掃過我耳朵時燒焦兩根鬢角，焦糊味混著酸菜味直衝腦門。
阿馳踹開兩個克隆體殘骸，扯斷大腿的數據線往冰縫裡捅。
三百張妊娠契約燒起來時，火苗裡冒出烤紅薯的焦香。
火光映出冰層下密密麻麻的冷藏管，每根都印著創始人吃火鍋時濺上的麻醬點子。
林默的機械產鉗突然插進自己胸口，data線拖出的服務器日誌裡，聖堂騎士正用剪線鉗修改我的基因鏈。
每剪斷一根都彈出紅包到賬提示，叮咚聲和孤兒院熄燈鈴重疊在一起。
股權分配儀刺破冰層時帶起股消毒水味，299個眼球在操作台上轉得跟火鍋丸子似的。
我沾血的手掌剛按上去，冰蓋就滲出黑色黏液，在空中凝成蘇嵐的工牌複印件——
邊角還沾著食堂的番茄蛋湯漬。
林默的機械聲突然卡帶，婚紗燒成的灰裡跳出十七年前的監控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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