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抓緊補票。”
黑洞擴大，邊緣浮出密密麻麻反寫x，像牙印。
艾拉把鑰匙插回鎖孔，擰到底。
骰子炸裂，碎塊化作車票，票麵空白，終點站欄被咬掉，齒痕滴奶味血。
車票背麵浮現新提示——
終點站已改，補票請回車上。
列車汽笛再次響起，車頭噴出墨汁，染黑站台燈。
車門重新敞開，車廂號刷新為——
∞。
車廂裡坐著戴白手套的人影，手套焦黑，門把燒得通紅。
人影朝他們攤開手，掌心躺著半截舊傘骨，傘骨上刻一行小字——
借出第一次行動，歸還日期未定。
艾拉把傘骨掰成兩段，一段塞進奶瓶，一段塞進卡伊手心。
奶瓶立刻封口，瓶身浮現最後一行字——
欠款已結，歡迎下次乘車。
列車長鳴，車門開始最後一次合攏。
卡伊攥著傘骨，先一步上車。
艾拉把奶瓶拋向黑洞，奶瓶炸裂，灰奶倒流成雨，雨裡浮出巨型嬰兒臉，張嘴朝她笑。
車門隻剩一條縫。
縫裡伸出小手，這次手裡攥著兩張車票。
票麵空白，終點站欄各自被咬出不同形狀——
一顆心，一把傘。
小手把車票塞進艾拉口袋，聲音貼著她耳骨：
“下一站，你選誰？”
車門啪地合上，列車啟動。
艾拉站在站台，口袋裡的車票開始發燙……
——全車慘遇降維打擊！
艾拉把兩張車票捏得發燙，心形那張在她指縫裡化成血滴，傘形那張卻長出倒刺，紮進掌紋。
站台燈一盞接一盞熄滅，黑洞邊緣的反寫x開始蠕動，像牙床在找東西咬。
列車尾燈剛消失，鐵軌就翻了個麵，變成一條往下墜的滑梯，儘頭亮著紅燈。
紅燈裡站著嚴長老，手裡拎一隻空奶瓶，瓶底貼著標簽——
遲淼，已回收。
艾拉把血滴彈向紅燈，血珠在半空拉成細線，纏住奶瓶。
奶瓶立刻鼓脹，嘭地炸成一張車票，票麵寫著——
降維車廂，單程。
卡伊的影子殘端在站台地磚上拖出墨痕，墨痕裡浮出嬰兒臉，張嘴咬他腳踝。
卡伊抬腳就踹，嬰兒臉碎成骰子點數，六點全是x。
骰子滾到艾拉腳邊，立起來，用遲淼的嗓音播報：
“補票窗口關閉，請乘客跳軌。”
鐵軌滑梯忽然豎起，變成一堵牆，牆上嵌滿奶瓶蓋，蓋子全衝他們打開。
灰奶噴成雨，雨裡掉下無數張二維車票，薄得能割手指。
艾拉抓住一張，票麵隻剩一條線，線頭拴在她腕骨，另一頭連向滑梯深處。
卡伊的影子被線頭勾住，嗖地拉成一條黑帶，貼在線旁，成了車票的副券。
嚴長老把空奶瓶倒扣在牆上，瓶口變成鎖孔，鑰匙還插在裡頭。
艾拉伸手去拔，鑰匙卻縮進鎖孔，連帶把她的手也拽進去半寸。
卡伊用傘骨殘段撬鎖孔，撬出一串嬰兒笑聲，笑聲落地變成腳印，腳印排成箭頭，指向滑梯。
滑梯牆忽然軟化，像融化的蠟，把兩人一起吞進去。
墜落過程沒有風，隻有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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