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全款。”
卡伊的影子從舞台側幕爬出來，隻剩半張傘麵，傘骨戳在影子裡，像斷掉的魚刺。
影子張嘴，吐出半截臍帶，臍帶另一頭係著嬰兒遲淼。
嬰兒遲淼沒哭，睜著眼，瞳孔裡映出艾拉的心跳，一跳一閃。
他抬手，指尖彈出鎖孔，鎖孔對準神女紙刀。
鼓點再起，八股大蛇把“遲”字鼓麵敲裂，裂口噴出灰奶，奶裡浮出鑰匙。
鑰匙齒是心跳形狀，齒尖滴著血。
艾拉抓住鑰匙，鑰匙卻鑽進她掌心，順著血管往上遊，一路割開皮肉，最後停在鎖骨，哢噠一聲，鎖住心跳。
心跳驟停，舞台燈滅，隻剩鼓麵餘震在耳膜裡嗡嗡。
黑暗裡，神女紙刀發出微光，刀身浮現一行小字——
劈光一次，影子翻倍。
艾拉抬手，紙刀自動跳進她掌心，刀柄長出倒刺，倒刺紮進指骨，疼得她彎腰。
彎腰瞬間，舞台地板翻開，露出滑梯，滑梯儘頭亮著紅燈，燈裡站著嚴長老，手裡拎一隻新奶瓶，瓶底標簽——
艾拉，待回收。
神女忽然動了，紙刀橫斬，幕布被劈成兩半，裂口噴出大量車票，票根全寫著——
終點站已改，補票請回頭。
車票落在艾拉身上，立刻粘住皮膚，每張票都在吸她的血，吸飽後鼓脹，嘭嘭炸成嬰兒笑聲。
笑聲落地，變成一排小腳印，腳印排成箭頭，指向滑梯。
卡伊的影子趁機撲向神女，傘骨戳進紙片腰際，撕拉一聲，神女上半身被扯斷，紙頭滾到艾拉腳邊，嘴裡還在念：
“心跳不夠，影子來湊。”
艾拉抬腳，把紙頭踢向滑梯，紙頭在半空展開，變成一張空白車票，票背滲出灰奶，奶裡浮出嬰兒遲淼的臉。
嬰兒張嘴，咬住車票邊緣，車票立刻對折，把嬰兒夾成兩半，一半掉進滑梯，一半粘在票背。
鼓點狂響，八股大蛇把八個鼓麵全部敲碎，碎鼓片飛起，拚成一把巨型鑰匙，鑰匙齒是八個字——
降、維、打、擊、遲、淼、x、x。
鑰匙對準艾拉鎖骨，哢噠一聲，心跳重新跳動，卻跳得比鼓點還亂。
艾拉握緊紙刀，刀口自動對準滑梯，滑梯牆忽然軟化，像融化的蠟，把鑰匙吞進去半截。
鑰匙柄上浮現遲淼的半張臉，臉在笑，笑聲從鑰匙孔裡傳出，變成廣播：
“補票人，請劈觀。”
艾拉把紙刀插進鑰匙孔，刀柄倒刺立刻纏住鑰匙，鑰匙轉動，滑梯牆轟然裂開，裂口噴出無數二維車票，車票邊緣鋒利，割得她手臂全是血線。
血線落在舞台地板，地板立刻卷起，像卷餅，把艾拉和卡伊的影子一起卷向裂口。
裂口深處，紅燈變成綠燈，燈裡站著新的神女，臉是遲淼，脖子以下是艾拉的影子，關節用臍帶釘住。
神女抬手，指尖彈出鎖孔，鎖孔對準艾拉紙刀。
艾拉把紙刀橫在胸前，刀口忽然變軟，變成一條臍帶，臍帶另一頭係著嬰兒遲淼。
嬰兒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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