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更深層次的降維嗎？
她低頭，看見卡伊的影子車票正躺在她腳邊，票麵上的“升維失敗，欠款翻倍”幾個字，在灰奶的浸潤下變得模糊。
她伸手去抓，指尖觸碰到車票的一瞬，車票像被激活般，猛地彈起，化作一道墨色的閃電，衝向算式遲淼。
“無效抵押。”
算式遲淼的“x”眼閃過一道紅光，他伸出由算式組成的巨手，一把抓住了墨色閃電。
卡伊的影子被他捏在掌心，發出吱嘎作響的聲音，像一張老舊的唱片在播放刺耳的噪音。
墨色閃電在他的指縫間掙紮，最終被徹底壓扁，變成一張新的紙片，上麵隻剩下一個大大的“0”。
艾拉感覺到胸口一陣絞痛，仿佛被壓扁的不是卡伊的影子，而是她的心臟。
她抬起頭，眼前的算式遲淼變得更加巨大，他的身軀已經占據了整個白色的空間，無數紙片在他的身體表麵流轉，發出嗡嗡的計算聲。
“你的所有物，都將歸入欠款。”
是時遲淼的聲音變得更加宏大，震得艾拉耳膜生疼。
他猛地張開由無數算式組成的嘴，一個巨大的黑洞在他口中浮現，黑洞裡伸出無數條灰色的臍帶，每一條臍帶都拴著一個透明的奶瓶，奶瓶裡裝著各種各樣的碎片——
有斷裂的傘骨，有磨損的鞋帶，有模糊的心跳輪廓，甚至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像是記憶的殘片。
臍帶像觸手般伸向艾拉，試圖纏繞住她。
艾拉後退，卻發現腳下的地麵變得黏稠，她無法移動。
灰奶從她掌心的鑰匙齒噴湧而出，形成一道乳白色的屏障，暫時阻擋了臍帶的靠近。
灰奶屏障與臍帶接觸的地方，發出滋啦的腐蝕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糖般的甜膩味道。
艾拉感到掌心發燙，那幾枚鑰匙齒似乎在灰奶的滋養下變得更加鋒利，它們在她的掌紋裡蠕動，仿佛要破皮而出。
她猛地攥緊拳頭，鑰匙齒刺破她的掌心，灰奶混合著透明的“血液”湧出，滴落在地麵上。
那些液滴沒有散開，而是迅速凝結，變成一個個微小的、透明的骰子，骰子的六麵全是“x”。
小骰子們在地麵上跳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它們像一群活潑的昆蟲，朝著算式遲淼的方向湧去。
算式遲淼的“x”眼閃爍不定，他似乎對這些突然出現的骰子感到意外。
“未經授權的債務轉移。”
是時遲淼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情緒波動，不再是完全平直的機械音。
他伸出由算式組成的手，試圖拍散那些靠近的骰子。
然而，那些骰子異常靈活，它們在算式遲淼的手指間穿梭，不斷撞擊著他由紙片組成的身體。
每撞擊一次，算式遲淼身上的紙片就會脫落一張，露出下麵更加純粹的白色。
艾拉看著那些骰子，它們在撞擊中逐漸變大，骰麵上的“x”符號也變得更加深邃。
她忽然意識到，這些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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