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哲低下了頭，他一直在想：“家裡還有小孩，上麵還有老人，這怎麼辦？警察有備案而來，肯定抓住我的把柄了。不能我們夫妻倆都進去了，小孩誰照顧？”範哲抬起頭對王誌永說：“警官，我交代的話能不能從輕處理，把我老婆放出去。剛才你說的取保候審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就是不用關起來的。”
王誌永說：“取保候審也是一種強製措施，隻不過不把人關進看守所，在外麵隨傳隨到就可以了。”
範哲說：“警官，那我交代問題，能不能從輕處理？”
王誌永說：“這是當然可以的，你先把你們公司把社保問題以及你們公司跟鄒兵的事情講清楚。我們查了好長時間了，這個你應該清楚了。”
範哲點點頭，說：“警官，我知道了。我們公司可以說就是一家小公司，就是我們夫妻倆兩個人，也沒有其他人，有時候忙的時候就找個會計幫忙記個賬什麼的。我們公司跟康美公司能搭上線，主要是通過鄒兵。鄒兵平時很謹慎的，他這個人從來不讓我轉給他錢，他隻收現金。我們沒辦法就跟鄒兵商量，我們公司派遣員工到康美公司，到時候把員工的公司和社保款打過來。這個社保款我們公司收到之後也不是全部交給社保局的。我們公司基本上大部分的社保款都是截留下來的。這截留了下來的錢，我們公司跟鄒兵是四六分的，鄒邊拿四成，我們公司拿六成。”
“你接著講。”
“今年上半年我們公司一共截留下來八十萬元社保款，那我要給鄒兵32萬，這32萬元全部是現金。”
王誌永說：“你這個現金是怎麼給鄒兵的？”
“我從銀行裡麵取出現金之後，我和他約了個地點，他讓我把車開到虞湖附近，他在那邊等。我把車開過去之後，他沒有下車，我也沒有下車，他把副駕駛的車窗打開，我直接就把錢扔到他的副駕駛座位上了。然後我就開車走了。”
王誌永說：“那之前你們還有沒有利益輸送的事情，不光這一次吧。”
範哲點點頭，說：“還有，之前我還給了他四次，每次基本上都是四十萬。這樣下來要兩百萬左右。”
王誌永說：“那你們是不是都是截留社保款的？”
範哲說：“在我們公司這邊基本上全部截留社保款，因為有些人打工一段時間，他們就走了，他們也不關注社保的事情，有的也不懂，我們就把這個錢截留下來了。如果有的人真的出了意外傷，我們公司就全額賠，這個概率也很小，因為這些人員流動性太大。他們這邊乾幾個月或一年，他們就走掉了。這個錢，他們也不會再關注了。”
王誌永說：“那輛黑色捷豹車是怎麼回事？”
範哲說：“那輛車其實是我們公司送給鄒兵的。沒辦法，他說他的車賣掉了，他讓我買一輛車給他，但車主信息還是我們公司的。我如果不給他買車，我以後的生意就沒辦法做了，而且他們公司現在用工量越來越大，這樣為了搞好關係，我可以繼續再做他們公司的生意。不然我以後就沒這生意做了。”
王誌永說：“好的，那你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再跟我們這兩位警官說一下，實事求是，全部交代清楚可以給你從輕處理，你老婆的事情，我會考慮的。”
範哲說：“謝謝警官，謝謝警官。”
王誌永出來走到關李娟的這間審訊室，李娟還在那裡哭泣。王誌永說：“李娟，現在我們把你們夫妻倆帶過來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情。”
李娟不知道怎麼回答，也怕說錯話，到時候不僅害了她老公，以後連康美公司的生意都沒得做了。她隻是哭泣著。
王誌永說：“你老公範哲已經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你們公司截留下來的社保款是跟康美公司人事經理鄒兵分成的，你老公已經講清楚了，因為你們還有個小孩，年齡還小，我們也不想把你們夫妻倆全部關進看守所。如果你的態度好，把事情講清楚，我們可以給你辦理取保候審，讓你先出去，到時候隨傳隨到，這樣也方便照顧家裡的老人和小孩。至於你選擇不選擇，這是你的事情了。你不配合我們，那你隻能進看守所了，到時候受罪的也是你小孩。”
李娟聽到這裡哭得更厲害了，她說：“警官，我老公什麼都說了嗎？”
王誌永說：“是的，你們還幫鄒兵買了一輛黑色捷豹轎車，他已經全部交代了。他也是為了你和小孩考慮的，你們艾美人力資源公司是一家小公司，能跟康美公司做這麼大的生意，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的。我們也知道裡麵的情況，現在就看你要不要講清楚？”
李娟說：“警官，我講清楚能不能讓我出去。”
王誌永說：“剛才我跟你講清楚了，你態度好，事情講清楚，我們會考慮給你辦取保候審。當然你不想講，你隻能跟你老公一樣進去。這個事情，你想清楚。”
李娟想了一會，說：“你們看在我小孩子的麵子上，能不能幫我辦個取保候審放我出去，家裡老人還要需要照顧，我們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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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誌永說：“你們不容易，那些打工的人更不容易，他們辛辛苦苦打工的社保款被你們公司全部截留，你覺得你們做的地道嗎？”
李娟頓時不語。她心裡也很害怕，她知道這個事情不是小事情，這幾年他們跟著康美公司確實賺到了不少錢，而且生意越做越大。這次警察抓住他們，她心裡也很害怕，也隻能自認倒黴了，彆人的公司都沒出現問題，為什麼就他們公司出現問題。
王誌永看出了李娟的心思，王誌永說：“康美公司的人事經理鄒兵，我們也抓過來了，他不光是你們一家人力資源公司，還有好幾家，你也不要因為我們現在隻抓了你們過來，你不要想多了，事情我們還在查。早交代比晚交代肯定是從輕處理，而且對你的家庭也有利的。不要到時候你小孩見不到你們兩個人，都沒人照顧，那時候你過來再求我們辦取保候審。那時我們隻能按程序走了。你們夫妻倆和鄒兵作案是屬於結夥作案，要刑拘三十天再報逮捕，逮捕是兩個月，之後再移送起訴。”
李娟聽到了傻眼了，她說：“警官，那我聽您的，我如實交代問題，那你們能不能儘快幫我辦取保候審？家裡的小孩和老人確實需要有人照顧。”
王誌永說：“這就要看你的態度了，你把問題講清楚，我們可以考慮的，你不講清楚肯定是不行的，你老公已經把事情講清楚了。”
李娟清醒了許多，她相信警察說的話，她說：“我把問題都交代清楚，我們公司確實跟鄒兵有利益往來，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們不給錢，這些生意是做不到的。”
“這些錢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