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外公已經被一塊白布蓋住,二舅一家跪在外公身邊,哭得泣不成聲。
施顏走到外公身邊跪下,顫抖著伸手拉開白布,白布下外公的眼睛和嘴巴都是大張著的,脖子上有一條深深的勒痕。
因為外公很瘦,可以清楚地看得出來,脖子那層薄薄的皮膚下麵的喉管,已經斷裂成兩截。
讓她連幻想外公或許還有救的可能都沒有了。
施顏隻覺得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做什麼。
就連腦子都是空的,什麼都無法思考。
直到殯儀館的人進來,要把外公裝進裹屍袋裡帶走,李慧敏和施瑤過來把她拉開,她才稍微回了點神。
她沒有開口問,施瑤就哽咽著和她說了事情的經過。
“我們回到家後,爺爺說他累了,要先回房休息一會兒。”
“我們也各自回房去洗了個澡,然後我媽媽去做晚餐,做好之後我去叫爺爺出來吃飯,就看到他在房間裡上吊了……”
“嗚嗚嗚……爺爺他為什麼要上吊啊?明明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是啊。
明明分彆的時候還好好的。
分彆時外公看起來那麼平靜,就像是已經看開了,從愧疚裡走出來了。
他們都忽視了一點,不是所有暴風雨來臨前,都有征兆的。
很多暴風雨來臨前,都是風平浪靜的。
外公一直都沒有想開。
他隻是,從做出決定那一刻開始,就想好了用自己的命去填補對外婆的愧疚。
讓自己的老伴去和彆人合葬,這不僅是傷害外婆,也是在羞辱外公。
外公他怎麼可能想得開……
施顏渾渾噩噩地跟著殯儀館的車去了殯儀館。
收到消息的大舅媽,和大表哥大表嫂,也在同一時間到了殯儀館。
他們在施家的公司收到秦家的幫助重新開啟之後,就一直在忙著公司運轉的事,平時幾乎都住在公司,周末休息也都跑去廠裡的生產線上幫忙,隻希望公司能多掙點利潤。
隻有每年的清明和中秋,他們才會回家一趟,其餘的節日,他們都在公司或者生產線上,其它工人休息,他們都還在乾活。
“爸好端端的怎麼會上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舅媽唐蘭一邊抹眼淚,一邊詢問。
施瑤哭哭啼啼地講解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唐蘭氣得牙癢癢,卻因為家裡還受著秦家的恩惠,不好罵出口。
“這可如何是好啊,爸沒了,家鶴還在牢裡,都不能來送爸最後一程。”
三舅一家去了國外工作,已經通知過他們,但他們回來要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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