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強撐著站在講台上,每說一句話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打晃,好幾次都險些向前栽倒,驚得台下的女學生們頻頻倒吸涼氣。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咬著牙,堅持把這堂課繼續下去,那粉筆在黑板上落下的字跡,都隱隱帶著幾分顫抖的痕跡。
底下的女學生們早都看出了不對勁,一個個眉頭緊鎖,眼神裡滿是擔憂。
終於,下課鈴聲還未響起,便有膽子大些的女孩子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程言身邊,輕聲詢問道:“程老師,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程言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想要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輕鬆些,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兒,就是稍微有點乏了,等下課去辦公室歇一歇就好,你們彆擔心,好好聽課。”
然而女學生們哪能就此放心,圍在程言身邊不肯散去,另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女孩接著說道:“程老師,您都這樣了,要不您現在就去醫務室看看呀,這節課我們可以先自習的。”
程言輕輕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再拒絕,卻猛地咳嗽了幾聲,那咳嗽聲在安靜的教室裡顯得格外突兀,好似要把他的心肺都給咳出來一般,他趕忙用手捂住嘴,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真沒生病,你們彆大驚小怪的,都回座位上去吧。”
“程老師,你就彆逞能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學生們的擔憂卻絲毫未減,還想再勸,就在這時,班級門口傳來一道聲音:“程老師,辦公室有人找您呢。”
程言朝門口看去,應了一聲:“讓他去辦公室等我吧。”說完,又是一陣抑製不住的咳嗽,那單薄的身子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確實啊,雖說這天氣是冷了些,可這般模樣,任誰看了都知道絕不是尋常的小狀況。
“你們先回座位上坐好,這課我得接著給你們講完才行。”程言微微挺直了身子,強撐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那名男學生眉頭緊蹙,眼中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忍不住說道:“可老師,您的身體……這樣硬撐著怎麼行啊。”
程言輕輕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意,緩聲道:“沒事的,不過就是點小毛病罷了,又不是什麼難治的病,大家就彆為我擔心了,安心聽課才是要緊事。”
說罷,程言深吸一口氣,在給自己積攢力量,而後再次拿起粉筆,儘管那隻手仍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可他還是憑借著骨子裡的那股執拗勁兒,在黑板上繼續書寫起來,每落下一筆,都好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身形也愈發搖晃,卻始終未曾停下。
台下的學生們見狀,一個個都心疼不已,可又拗不過程言,隻能帶著滿心的擔憂,默默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們的目光卻始終膠著在程言身上,那課堂上原本活躍的氣氛也變得有些沉悶壓抑起來,唯有程言那略顯沙啞卻依舊堅定的講課聲,在教室裡緩緩回蕩著。
下課鈴聲終於響起,那清脆的聲音在此刻於程言耳中仿佛是解脫的信號,他整個人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一般,微微靠著講台上,他緩了好一會兒,直到學生們都離開了教室,他才強打起精神,往辦公室走去。
陸瑾見程言進來,趕忙迎上前去,急切地說道:“程言,你這是怎麼了呀?我聽你班裡的學生說你上課的時候狀態很差,一直咳嗽還站不穩,你可彆是生病了啊。”
程言看著陸瑾那滿是焦急的模樣,心裡一暖,可嘴上還是逞強道:“沒那麼嚴重,就是最近太累了,稍微著了點涼,所以咳咳……”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咳嗽,那單薄的身子跟著劇烈顫抖起來,仿佛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似的。
“你還說沒事呢,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都虛弱成這樣了,還嘴硬呀!”陸瑾眼中滿是焦急與心疼,話落的瞬間,便心急火燎地伸出手,想要攬過程言的肩膀,想著先將人穩住,好帶他去看醫生。
可程言卻執拗得很,下意識地就將陸瑾的手甩開了,那動作帶著幾分倔強,也透著一股不想讓人操心的逞強。
程言微微彆過頭,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說道:“我真沒多大事兒,就是最近太累了,稍微著了點涼罷了,我一會兒提前跟學校請個假,回去睡上一覺,保準就能緩過來了,你就彆瞎操心了。”
陸瑾卻根本不信他這套說辭,往前湊了湊:“那哪兒行啊,你都這樣了,回自己家哪能照顧好自己,不如去我家睡吧,我家裡有人能好好照顧你,你也能舒舒服服地養著,總好過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熬著呀。”
程言心裡微微一動,他知道陸瑾是真心為自己好,可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太過麻煩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道:“算了吧,我自己能行的,去你家總歸是不太方便,我還是回自己那兒就好。”
陸瑾見程言這般執拗,心裡那叫一個著急上火。他實在是放心不下程言此刻這副虛弱又逞強的模樣,剛想再勸,卻聽程言終於鬆了口,隻是要上完最後一節課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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