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俞身著便裝,像一抹隱匿於市井的暗影,小心翼翼地綴在高元央身後。他現在每一步都踏得輕盈又謹慎,仿佛稍有不慎,便會驚飛那隱藏在暗處的陰謀之鳥。
高元央一路行至城中頗具規模的悅來酒樓。劉俞尋了個不易察覺的角落,暗自觀察。
隻見高元央與一位身著考究西裝的男人會合,那男人神色冷峻,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兩人甫一見麵,便刻意壓低聲音交談。劉俞坐在他們旁邊的不遠處,一直在觀察著二人的表現。
劉俞佯裝成尋常食客,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卻始終偷偷落在高元央和那冷峻男人身上。
他豎起耳朵,試圖捕捉隻言片語,可兩人交談聲音實在太低,隻偶爾能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詞彙,卻無法拚湊出完整的意思。
冷峻男人微微皺眉,手中的折扇輕輕敲擊著桌麵,似是在強調著什麼。高元央則連連點頭,臉上掛著諂媚的笑,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緊張。劉俞注意到,高元央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這細微的動作,在劉俞眼中卻如同警報般響起。
過了一會兒,冷峻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信封,遞給高元央。高元央接過信封時,手指微微顫抖,他迅速將信封塞進外套內袋,眼神警惕地環顧四周。
劉俞趕忙低下頭,裝作專心吃東西的樣子,心中卻飛速思索,那信封裡究竟裝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多時,他們一同離開酒樓。劉俞不敢有絲毫懈怠緊緊跟隨。然而,當他們拐進一條狹窄昏暗的巷子時,變故陡生。劉俞隻覺腦後一陣惡風襲來,還未等他做出反應,便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高元央這時才慢悠悠地轉過身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劉俞,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與狠厲。一旁的東洋人滿臉怒容,用流利卻帶著凶狠語調的東洋語質問:“帶了個尾巴都不知道嗎?你做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謹慎?”
高元央趕忙點頭哈腰,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實在對不住,是我疏忽了。最近事務繁雜,一時竟沒察覺到這小子的跟蹤。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回吧,下次必定不會再犯。”
東洋人冷哼一聲,目光在劉俞身上打量一番後,下令道:“這次就饒了你,把他跟那個姓程的關一起,留著他們,或許還能派上用場。”
高元央微微皺眉,麵露猶豫之色:“要是隻是陸瑾,倒是無所謂,主要是他的那些朋友……”
那東洋人不屑地撇嘴:“有什麼顧慮?不就是一群沒用的警察。能翻出什麼天來?”
高元央急忙搖頭,壓低聲音道:“閣下有所不知,那幫人可都是軍統派下來的,各個都不是善茬。而且陸瑾的叔叔陸澤瑉可是滬上軍統的司令,若是貿然行事,恐怕會惹來大麻煩。”
東洋人聽聞,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又被陰狠取代:“就算是軍統又怎樣?隻要我們計劃周全,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山本先生的計劃容不得半點閃失,先把這小子關起來,彆壞了大事。”
“是,一切聽您的吩咐。”高元央恭敬地應道。
“還愣著乾什麼?動手!”東洋人轉頭對幾個手下怒喝道。
“是!”幾個手下得令,架起昏迷的劉俞便走。高元央看著劉俞被帶走的身影,心中暗自盤算著自己的退路,麵上卻依舊保持著恭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東洋人瞥了高元央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說道:“你最好彆耍什麼花樣。這件事若辦不好,山本先生可不會輕易放過你還有你的家人。”
高元央心中一凜,忙賠笑道:“您放心,我對山本先生的忠心,定竭儘全力,確保計劃順利進行。”
東洋人冷哼一聲,不再言語,轉身快步離開。高元央望著東洋人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自己已深陷泥潭,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但此時的他,似乎已沒有回頭的餘地。
偵緝隊裡,梁書源和陳梓平腳步匆匆,朝著陸瑾的辦公室趕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
推開陸瑾辦公室的門,陸瑾正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街景沉思。聽到動靜,他迅速轉過身來,看到梁書源和陳梓平嚴峻的表情,心中一沉。
“陸瑾,我們從那兩個東洋人嘴裡問出了重要線索。”梁書源率先開口,語氣急促。
陸瑾的心猛地一緊,忙問道:“阿言他在哪裡?”
陳梓平上前一步,說道:“他們說程言被關在城東碼頭倉庫區最裡麵的那間廢棄冷庫裡,但有重兵把守。不容易進去。而且他們計劃是利用程言引出你,然後設下陷阱,好將我們一網打儘,讓他們在滬上的陰謀能夠進行下去。”
陸瑾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冰冷,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這群混蛋!”他咬牙切齒地罵道,“竟敢拿阿言做威脅。簡直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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