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瞬間安靜下來，那些年輕將領的臉慢慢從通紅變成蒼白，手也從武器上放了下來，一個個低著頭，不再說話。
誰都知道，月氏國曾經是西域的強國，後來因為得罪了匈奴，被滅得連蹤跡都快沒了，他們不想烏孫重蹈覆轍。
昆莫閉著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節奏越來越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眾人的心上。
他心裡何嘗不想硬拚？
烏孫是他一手帶起來的，草原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匹馬，都是他的心血。
可他更清楚，烏孫的騎兵雖然多，卻沒經曆過真正的惡戰，漢軍剛打完匈奴和鮮卑，正是士氣最盛的時候，真打起來，烏孫未必能贏。
更何況，漠北的鮮卑人早就自身難保了，所謂的“聯合”，不過是一句空話。
他們烏孫國和鮮卑人也有仇怨，想要聯合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昆莫終於睜開眼睛，眼神裡的猶豫已經消失，隻剩下疲憊和堅定。
“都彆爭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讓整個大帳都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傳本王的命令，讓大王子昆吾立刻回來，不用操練騎兵了。”
“讓他帶上三百匹最好的烏孫良馬，再帶上一百顆和田玉璧，要最通透、沒有一點雜質的，作為禮物向劉封祝賀。”
他頓了頓，手指緊緊攥住案上的狼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告訴他，烏孫同意歸附蒼胡帝國，但有兩個條件。”
“第一，烏孫王室的兵權不能丟，烏孫的騎兵還得由王室來管，漢人不能插手。”
“第二，把王室裡最漂亮的公主昆娜帶上，嫁給劉封，用聯姻來鞏固盟約，讓漢人知道，我們是真心歸附的。”
“這………大王，不可啊！”
眾文武聽到昆莫的話皆是嘩然震動。
倒是主和派紛紛點頭。
………
烏孫國大王子昆吾接到命令的時候，正在草原上操練騎兵。
陽光灑在草原上，把青草照得綠油油的，騎兵們騎著馬，排成整齊的隊列，馬蹄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像金色的霧。
昆吾穿著一身銀色的鎧甲，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手裡拿著馬鞭，正大聲指揮著隊伍。
聽到昆莫的侍衛傳來的命令，他手裡的馬鞭“啪”地掉在地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
“你說什麼？”
他一把抓住侍衛的胳膊，力氣大得讓侍衛皺起了眉頭：“父王讓我去樓蘭歸附漢軍？還要把昆娜公主嫁給那漢人劉封？”
侍衛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怯懦：“是，大王子，大王還說，讓您立刻收拾東西，帶上禮物和公主，越快出發越好。”
昆吾鬆開手，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遠處操練的騎兵，心裡滿是不甘。
他從小就跟著父王在烏孫國草原上征戰，早就習慣了烏孫的強大，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竟然要向漢人低頭。
可他也知道，父王這麼做，是為了保住烏孫，保住草原上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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