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之,則安之,破曉記得這座村落還有部分區域自己沒有搜刮過,確認周圍沒有可疑情況後,便順著上一次的路徑走向了村口。
很奇怪,一接近村口,破曉就生出了一種不妥的感覺,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預感。
但這一次,他原地站定,將麵巾下拉了一點,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什麼東西或人暗中窺伺的跡象。
一定是自己多疑了,要麼自己就是被少女擾亂了心神,破曉晃了晃腦袋,握緊手中短刀,向村口走去。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那棵枯死的老槐樹下,地麵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甚至還有一塊碩大的土坷垃,顯然好久沒有人經過了,他下意識地抬腳上前。
就在腳即將落下的一刹那,破曉的大腦電光石火地一閃,不對,自己十天前經過這裡時,好像沒見過這麼大的土坷垃。
哪怕下了一場毒雪,化了後也不可能帶來土坷垃呀。
但大腦產生的警覺終究慢了半拍,破曉的腳已經收不住了,皂靴輕輕地踏在了地麵,塵土飛揚,嗖的一聲,土坷垃不翼而飛。
破曉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應,整個身子已經倒懸在半空中,隨著蕩起來的衝力,他的頭一下子撞到光禿禿的樹乾上,很硬很疼!
在暈過去之前,他的心中隻剩下一個大事不妙的念頭:你媽呀,是陷阱!
不知過了多久,破曉悠悠醒轉,發現自己靜止在一個顛倒的世界中,腳下是灰色的天空,頭頂是灰色的大地,遠處的地平線分不出哪邊是天,哪邊是地,好像騰雲駕霧一般。
腦袋的一側突然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將他的意識拉回了現實,左右側了一下臉,又上下抬放了一下頭,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自己的右腳上被一根拇指粗的繩索套住,繩索的另一頭綁在大樹的上端,他的身子倒懸,腦袋距地麵大約兩三丈高,距樹乾也有一兩丈遠,真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這個陷阱自然不可能是屍魃設下的,隻能是人!破曉頓時想起了鬼市的那些暴民。
想到屍魃,破曉忙用手摸一下腦袋疼痛的位置,鼓起了一個大包,再將手放到眼前一看,還好沒有出血,略略心安,又感覺頭有點暈,應該是倒懸太久的原因。
彆想太多,趕緊脫困是第一位,這種陷阱是守株待兔,暴民不可能時時守著,但會不定時過來查看。
他隨即麵色一慘,發現自己的短刀被甩在了離大樹很遠的地方,裝著火折子和其他小工具的褡褳也落在了樹下,隻能嘗試用手解繩了。
破曉淩空收腹上舉,腳踝隨即一痛,原來那繩索隨著用力而收緊,似乎都陷在了肉中,疼得他悶哼一聲,身子落回原處,蕩了幾下。
他受到啟發,像蕩秋千似地蕩了起來,雖然腳踝也疼,但比剛才好受一點,他試圖蕩到樹乾近處,抓到樹乾再往上爬,直接解開繩頭。
但想得很美,實施很難,他蕩了又蕩,差不多是最大幅度了,才勉強觸到了樹乾,卻一片光滑,壓根無法抱住。
這一番折騰,弄得他頭暈腦脹,腳踝都勒麻了。
破曉隻能回到原先的思路,儘可能慢慢地收腹上舉,他的腹部力量不錯,雙手一點點上移,終於摸到了雙腳,一把抓住了繩索,腦袋一清,舒服多了。
破曉像隻大蝦一樣弓著身子,騰出右手,試圖解開右腳的繩扣,卻發現在自己的劇烈折騰之下,那繩索越扣越緊,單憑一隻手根本解不開,繃在胸中的那口氣頓時一鬆,再也無力抓住繩索,整個身子彈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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