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經過剛剛的劇烈爆炸,鬥法台卻毫無損毀,區區兩個煉氣期的鬥法,即便動靜再大,也不可能撼動一流宗門的鬥法台。
青芷並沒有倒下,她單膝跪在鬥法台的邊緣,一隻手死死撐著台麵,玉白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青,甚至微微顫抖。
她看似毫發無傷,其實遭到了不小的反噬,青袍衣帶不整,原本一絲不苟的發髻微散,剛才還帶著從容笑意的嬌美臉蛋,此刻變得慘白。
她似乎在強忍著什麼,肩膀微微顫抖。
青芷抬起眼,看向台下,目光如同兩道淬了冰的尖錐,死死地盯著同樣狼狽不堪、嘴角掛著血絲的破曉。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被冒犯的震怒,還有一絲……連她自己恐怕都未察覺的、混雜著某種奇異驚悸的複雜情緒。
“小魚兒!”青芷的聲音不再悅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帶血的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法壓抑的憤怒和一絲氣急敗壞的尖銳,“你這是什麼掌心雷?”
不止是她,幾乎所有的觀戰同門都充滿了好奇,煉氣六層的一道掌心雷,竟能硬撼宗門絕技,甚至重創煉氣九層,再次挑戰了她們的認知。
這就是老祖調教出來的廢根?若是進階到七八層,豈不是百花宗煉氣期的第一人?
縹緲峰正殿,柳如煙麵對林雪娥的懷疑眼神,淡淡道:“彆這麼看我,我也不知道這掌心雷是怎麼來的?不過,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那貌似天真無邪的青澀小臉,透著一絲誰也捉摸不定的色彩,便是林雪娥,也感覺到一絲畏懼,下意識垂目:“師叔明察。”
爭豔峰上,破曉打個寒戰,似有所感地看了縹緲峰的方向一眼,心道便宜姑姑和便宜姥姥應該發現不對了,接下來,才是自己的硬仗呀。
他慢騰騰爬了起來,衝縹緲峰拱拱手,故意用高深莫測的語氣說:“多謝姑姑抬愛,賜我天外飛雷。”
天外飛雷?滿山皆驚。
雷係法術天生克製草木係法術,老祖傳授小魚兒這招克死女弟子的雷法,到底有何深意?
縹緲峰的一眾築基師姐們麵麵相覷,心道師尊對小師弟未免過於偏心了。
殿中的柳如煙眉頭一挑,似笑非笑。
“好一招天外飛雷……”青芷滿眼的不甘和苦澀,猛地低下頭,一陣劇烈的咳嗽從胸腔深處爆發出來,再也壓抑不住,噴出一大口血花,接著渾身一軟,爛泥般地倒在了鬥法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了,顯然內腑震蕩,靈力紊亂。
破曉雖在台下,但是站著。
青芷雖在台上,但是躺著。
護法長老掠上鬥法台,先檢查一下青芷的傷勢,才宣布:“本場無勝,雙汰。”
兩敗俱傷,無人異議。
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止步第七輪、無緣十強的破曉身上,有嗟歎,有驚豔,有羨慕,有愛慕,還有嫉妒。
其時,一抹魚肚白掙脫了黑夜的束縛,躍上了東麵的天空。
晨光正好,少年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