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睜開眼,他感覺自己已經逐漸適應進入殺意空間的不適感了。
不過,這一次要進入的殺意空間,有點特彆。
它並不來自哪個亟待追捕的罪犯。
並且這個殺意空間沒有經過解析,是一團混合之物。
因為這個殺意空間是薑晴、席子向、舒良策和李書的殺意粒子混合而來的殺意空間。
就在早些時候,於白正準備返回監獄。
不過觀察室的騷動讓他停下了腳步。
據一位研究員表示,其中七號探測器傳回異常數據流——來自席研究員的生物信號。
因為席子向攜帶了之前在抓捕爬山虎時,被特警隊員們投放進控製中心裡的那個特殊環境采集器。
那個特殊環境采集器會自動吸附半徑五米內所有遊離粒子。
而通過分析信號又發現,居然同時檢測到有好幾個人的殺意粒子。
這是……發生什麼惡性事件了?
而且還是從席子向那邊傳回來的殺意粒子……
一股直覺迅速占據了於白的心頭。
他早在之前抓捕爬山虎的時候,就隱隱察覺到,好像有什麼勢力盯上了他,盯上了殺意側寫裝置……既然如此,直接朝殺意側寫聯合調查科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於白看著屏幕上跳動的頻譜圖呈現罕見的四重疊加態,就像四種不同顏色的絲線被粗暴地擰在一起。
會不會……這裡麵有席子向的殺意粒子?
想到這,於白突然有股衝動。
他很想看看席子向的殺意空間,想了解他是誰?過去的經曆是什麼?他為什麼對殺意側寫技術有著近乎病態的執念?又為什麼愛屋及烏地對自己如此“關心”?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看舒良策的殺意空間、也想了解薑晴和李書又是什麼樣的人。
識人心、明人心、才能籠人心。
這團亂麻裡,又會有著怎樣的信息?
“我要求進入席子向研究員本次回傳殺意粒子所形成的殺意空間,現在。”於白堅定。
聞言,其他研究員皆是一愣。
醫療組的觀察員查看了於白的狀態,可以,身體條件允許進入。
隻是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於白理應這個時間點要返回監獄繼續服刑。
不過,於白不是很在乎,他輕車熟路直接走向睡眠艙躺入。
其他研究員見於白態度這麼堅決,想起來,這個家夥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風格,至於符不符合規章流程……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先下放吧,有什麼緊急情況再回收回來就是了。
“可是,有個比較麻煩的情況是,這些殺意粒子數量、濃度不一,很難單獨將它們分離出來,如果想要形成一個獨立完整的殺意空間,那隻能讓它們混在一起……”
“無所謂。”
就這樣,於白成功進入了本次新的殺意空間——
於白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
首先感受到的是後腦勺傳來的鈍痛,像有人用生鏽的鉗子不斷敲打他的顱骨。
他下意識想抬手想去揉,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鼻腔裡充斥著消毒水與海腥味混合的刺鼻氣味,舌根泛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他艱難地撐開眼皮。
幽藍的燈光在視網膜上投下晃動的波紋。
於白花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正仰躺在鯨魚館的玻璃隧道裡。
直徑三米的亞克力管道在頭頂弧形閉合,將他籠罩在一個水光瀲灩的牢籠中。
隧道裡的應急燈忽明忽暗,像是垂死的水母在呼吸。
透過玻璃,十幾條銀鮫正在緩慢遊動,它們蒼白的腹部在藍光下泛著細密的磷光。
嗯?這是在……海洋館?
於白周圍打量。
隨後他低頭看向了自己,這才注意到身上套著一件深藍色的清潔工製服,胸口還彆著"鯨鯊館夜班"的工作牌。
布料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散發出海水和漂白劑混合的刺鼻味道。
他的手指突然碰到一個硬物——製服口袋裡放著一把工作鑰匙。
"這是......"
就在這時,他的餘光瞥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