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的聲響突然變得尖銳,聲波在鹽粒的催化下形成一道無形的衝擊。
修正者們像提線木偶般被聲浪推著,僵硬地朝穀倉方向移動。
整個牧場的影子開始劇烈扭曲,像被無形的大手撕扯著拽向穀倉。
圍欄的影子被拉長成尖銳的利爪,羊群的影子扭曲成尖叫的人形,就連草葉的影子都化作細長的黑蛇,在地麵上瘋狂扭動著爬向穀倉門。
於白自己的影子死死釘在原地,卻像被五馬分屍般拉扯變形——雙腿的影子已經脫離身體,像兩條黑綢帶飄向穀倉;右手的影子還勉強連著,卻已經細得像根隨時會斷的蛛絲。
整片牧場的影子開始瘋狂扭動,像被無形的手拉扯著,向著穀倉門的方向流去。
圍欄的影子變成彎曲的黑色溪流,羊群的影子如煙霧般從蹄下抽離,就連草葉的影子都掙脫本體,在空中擰成細長的黑繩。
於白自己的影子也在劇烈掙紮——他的雙腿被兩道黑影死死纏住,每邁出一步都像踩進瀝青沼澤。
沒有影子的後果開始在於白身上顯現——
他的身體逐漸失去實感,仿佛正在溶解在空氣中。
指尖觸碰牧羊杖時,竟直接穿過了木質表麵。
右腿在邁步時突然虛化了一瞬,差點讓他跪倒在地。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吞噬的影子開始在穀倉門口重組——
隨著最後一絲影子從指尖剝離,於白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虛無感從四肢百骸漫延開來。
他突然發現,羊群開始對他視而不見,仿佛他變成了透明人。
踩過的草葉不再彎曲,牧羊杖接觸地麵時不再發出聲響。
就連呼吸時,胸膛都感覺不到起伏。
原身牧羊人的記憶像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模糊。
手中影子石的紋路加速裂開,快要裂成兩半了。
甚至開始忘記自己為什麼要關閉穀倉門……
沒有影子的右手開始透明化,能直接看到掌骨。
周圍景物像老照片般褪成灰白色。
最令人驚訝的是——那些被吞噬的影子正在穀倉門縫處重組,漸漸凝聚成一個和於白一模一樣的人形......
危機升級,必須在完全失去存在感前關閉穀倉門!
於白跌跌撞撞地向穀倉走去,明明隻有二十步的距離,卻像在逆著激流跋涉。
他的每一步都陷入詭異的遲滯,左腳踏出後,右腳要等上三個呼吸才能跟上。
圍欄的影子像粘稠的蛛網纏住他的腳踝。
空氣變得如同凝膠,每前進一步都要擠開無形的阻力。
而空間的景象也開始扭曲,穀倉門時而近在咫尺,時而又退到百米開外。
地麵像海浪般起伏,草葉變成鋒利的鋸齒。
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咩咩"聲,茫然環顧四周,卻看不到發聲的羊。
那個由影子組成的"另一個於白"已經站了起來。
它正在適應這具身體,動作從機械僵硬變得流暢自然。當它彎腰撿起於白掉落的牧羊杖時,連握杖的姿勢都分毫不差......
於白的視野開始出現雪花狀噪點,他意識到——當那個影子完全學會模仿他時,就是自己徹底消失的時刻。
但最諷刺的是,他越是焦急,動作就越緩慢,就像被困在琥珀裡的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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