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家夥剛抹開濺到麵具上的酒液,就被於白迎麵踹來的托盤擊中下巴——金屬與陶瓷的碰撞聲清脆得像打碎一隻骨瓷杯。
第二個清道夫拔出細長的刺棍,棍尖在晃動的燈光下泛著藍光——那上麵淬了能讓人肌肉僵直的藥物。
於白抓起浸滿紅酒的桌布一甩,猩紅的液體如潑墨般糊上對方的麵具視窗。
趁他視線模糊的刹那,於白用桌布纏住刺棍猛力一拽,將人拖進傾倒的香檳塔裡。
飛濺的碎玻璃在對方臉上割出細密的血線。
第三個清道夫最狡猾。
他摘下麵具露出布滿疤痕的臉,從靴筒抽出兩把剔骨刀。
刀鋒劃破空氣的銳響緊貼著於白後頸——直到撞進後廚區域的瞬間,於白才意識到這人可能是從屠宰場調來的前屠夫。
蒸籠掀開的刹那,滾燙的水汽如白色巨浪撲向追擊者。
那個疤臉清道夫慘叫一聲,手背皮膚頓時泛起水泡。
於白抄起掛著的鐵鉤,鉤尖精準地紮進對方大腿。
血肉被撕裂的聲音混著蒸汽管道的嘶鳴,在窄小的廚房裡格外刺耳。
當列車再次劇烈顛簸時,於白已經踹開通往儲藏室的小門。
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某個清道夫踩到了地上打翻的鵝肝醬。
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那個疤臉清道夫把刀尖紮進案板穩住身形,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逃離的方向。
儲藏室的鐵門關上時,於白聽見刀尖刮擦金屬的刺耳聲響,一下,又一下,像屠宰場掛肉鉤相互碰撞的聲音。
儲藏室裡彌漫著熏肉和陳年奶酪的腐香味,唯一的光源是高處一扇布滿鐵柵的通風窗。
於白背抵著鐵門,聽著外麵刀刃刮擦的聲響越來越近。
他摸到牆上掛著的臘腸繩,粗糙的麻繩被油脂浸得發粘。
當鐵門被踹開的瞬間,於白猛地拉動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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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整排鑄鐵熏肉架轟然砸下,疤臉清道夫抬刀格擋的動作慢了半拍——一根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鐵鉤紮穿了他的鎖骨,將他釘在了地上。
鐵鉤末端還掛著半隻風乾的羊腿,黑紅色的肉屑簌簌落在他的臉上。
清道夫的剔骨刀仍死死攥在手裡。
於白踩著翻倒的麵粉袋躍起,膝蓋重重壓在他持刀的手腕上。
骨頭斷裂的脆響被淹沒在列車行駛的轟鳴中。
那人噴出一口帶血絲的唾沫,嘶吼道:“下層渣滓......”
儲藏室角落的黃油桶突然搖晃起來——原來是列車正駛入急彎。
桶裡凝固的油脂順著慣性潑灑而出,在地麵鋪開一層黏膩的黃色沼澤。
於白趁機抓起掛在牆上的熏魚鐵簽,尖銳的簽頭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還要前往下一個車廂,殺心起了。
清道夫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正慢慢滑向那灘黃油。
他的靴底徒勞地抵著地麵打滑,就像屠宰場待宰的牲畜在血泊中踉蹌。
當鐵簽刺入咽喉時,於白聞到了熟悉的腥氣。
不是牲畜的血,不是冷凍肉的味道,而是和他一樣的人類血液的氣味。
清道夫的眼睛瞪得極大,血沫從嘴角湧出,在黃油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儲藏室突然陷入黑暗——是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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