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思汗微微點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轉頭對蕭紫鳶說:“此次平反叛亂,你功不可沒。待到大漠局勢定下,朕必當重重封賞你。”
蕭紫鳶羞澀一笑,低頭說道:“臣妾所為,皆是為了陛下,為了大遼。隻要陛下龍體安康,便是臣妾最大的心願。”
此時,一名侍衛匆匆趕來,跪地稟報:“啟稟陛下,太後娘娘有請。”耶律思汗皺了皺眉,心想太後此時召見必定有要事相商。
他看了看蕭紫鳶,囑咐道:“你在此好生歇息,待朕處理完政事,再來看你。”說完,便跟隨侍衛離去。
蕭紫鳶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追隨著耶律思汗漸行漸遠的身影。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逐漸融入遠方的沙塵之中,最終徹底消失在了蕭紫鳶的視野儘頭。直到再也看不見耶律思汗的任何蹤跡,蕭紫鳶才緩緩收回目光,轉身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走進帳篷後,蕭紫鳶感到一陣疲憊襲來,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準備稍作歇息。可就在這時,隻聽見門簾被人猛地掀開,一道紅色的身影如同火焰般閃進了帳篷內。
這道身影身著一襲朱紅刻金玉蘭織錦對襟襦裙,豔麗的顏色猶如盛開的花朵一般奪目。她的臉上精心塗抹著兩抹鮮豔的腮紅,使得原本就紅潤的麵龐更顯血氣充盈。再看她那肌膚,嬌嫩得如羊脂白玉一般,白皙細膩,毫無瑕疵,這樣的膚質實在不像是常年生活在大漠中的女子所擁有的。
事實上,這名女子確實並非大漠之人。她是由周天子派遣而來和親的公主,而且還是周天子的親姐姐。
她原本是嫁給耶律思汗的弟弟,耶律思杭,但可惜耶律思杭卻英年早逝,按照遼國習俗,她應該嫁給耶律思汗,但可惜耶律思汗也得了重病,無法接受這個女人。還是蕭紫鳶將其收下,做了自己的專屬隨從。
隻見她步履匆匆地朝著蕭紫鳶疾步走來,身姿輕盈卻又不失端莊優雅。待行至蕭紫鳶跟前時,她先是微微欠身,行了一個標準而恭敬的禮節,然後才輕聲說道:“皇後娘娘,小婢方才收到一封來自南山部的加急信件,特來呈給您過目。”言罷,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將那封被她緊緊握在手中的信件遞到了蕭紫鳶的麵前。
蕭紫鳶原本正坐在軟榻之上,滿臉倦容,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然而當她聽到“南山部”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瞬間精神一振,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刹那間消散無蹤。她迅速伸手接過信件,眼神專注而急切地開始閱讀起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蕭紫鳶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愈發凝重。終於,她看完了整封信,隻覺得一股無名之火猛地從心底躥起,直衝腦門。
原來信中所講竟是雁北郡的柳家趁她們全力應對反叛者之際,暗中調兵遣將,神不知鬼不覺地攻下了紫雲城和鹿盧城,不僅如此,柳家還趁機奪走了大批精良的戰馬。
“這群陰險狡詐的漢人!”蕭紫鳶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眼前的桌子拍出一個窟窿來。隻見她柳眉倒豎,一雙美眸之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火焰似乎能將周圍的一切都焚燒殆儘。
周雲露驚恐地看著蕭紫鳶,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畏懼。她與蕭紫鳶相識已久,自己雖然從未被其責罰過,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憤怒。此刻的蕭紫鳶就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周雲露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帳篷外,向遠方眺望。透過那敞開的帳門,她看到了遙遠的中原大地。那片土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遼闊和神秘,可對於身處大漠草原的她來說,卻又是那麼遙不可及。
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周雲露的內心充滿了無儘的悲哀。自小她便不受爹娘的疼愛,在那深宮內院之中,常常遭受宮中其他兄弟姐妹的欺淩和排擠。而當皇弟登上皇位之後,更是毫不留情地將她嫁到了這荒涼的大漠草原之上。
從此,她遠離了熟悉的家園,告彆了繁華的京城,來到這個陌生而艱苦的地方。在這裡,她舉目無親,孤獨無依。每天夜晚,當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她總會閉上眼睛,進入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夢境。
在那虛幻而又迷離的夢境之中,她仿佛獲得了一雙神奇的翅膀,可以自由地翱翔於天空之上,穿越重重迷霧與山巒,再次踏上那片讓她魂牽夢繞的中原大地。
當她雙腳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瞬間湧上心頭。她儘情地沐浴在那溫暖得如同母親懷抱一般的陽光下,任由柔和的微風輕輕拂過臉頰,宛如情人的輕撫,帶來絲絲愜意。耳邊回蕩著那親切無比的鄉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首動聽的歌謠,喚醒了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記憶。
然而,無論這個夢境有多麼美好和真實,終究隻是一場無法觸及的幻影罷了。殘酷的現實猶如一道冰冷的鐵壁銅牆,無情地橫亙在她麵前。她的皇弟堅決不允許她返回大周,哪怕她鼓起勇氣偷偷溜回去,等待她的也隻有被重新遣送回這荒涼大漠的結局。不僅如此,就連她那些所謂的家人,也會搬出所謂的三從四德來對她指指點點,毫不留情地指責她的行為有悖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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