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全身心放鬆地聊天說地時,門口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降穀零一瞬間坐直了背,他與蘇格蘭對視一眼,便站起來貼近窗邊探看外邊是何人。
那銀色的頭發在微暗的天底下格外有辨識度,更彆提對方粉色的眸子輕輕瞥了過來。
“君度?”降穀零驚訝極了,他以為中午君度在酒吧隻是開個玩笑而已,結果真的追到了他的安全屋啊?
“君度怎麼會過來?”諸伏景光同樣不解。
兩人最後還是決定給源見春開了門,原因很簡單,他們得罪不起君度。
“你怎麼會過來——等等你的手!”
降穀零本來警惕達到了峰值,看著君度朝自己突然伸手,下意識肌肉緊繃,預備在對方出手的一刹那與他拚個魚死網破。
誰知道那銀發的青年隻是低垂著眼眸,有種異樣的乖順,長身玉立,胡亂纏了一圈繃帶的手抬起。
月亮已經半懸夜空,安全屋外忽明忽暗的廊燈下,男人纖長的手格外蒼白,而那已經乾涸了的棕色血跡,讓白色瓷質的肌膚被劃分得四分五裂,實在叫人心疼。
“你這手……”
源見春眨了眨眼睛,在降穀零的防備下又將手抬高幾分,近乎與降穀零的視線持平。
“我不會包紮。”
諸伏景光拿著醫藥箱靠近坐在沙發上的君度時,正對上那雙澄澈的粉色眼睛。
往日裡他們常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打量對方,從未共處於如此明亮的室內,這倒是諸伏景光第一次看清楚君度的臉。
有禍國殃民的資本。
君度的頭發不算很長,對於殺手來說長發意味著累贅——當然琴酒是個例外,黑麥也是。說起頭發,組織裡標誌性的銀發不止君度一個,琴酒更為典型。
相較於琴酒的冷灰,君度的銀發偏白,沒有象征著死亡的晦暗氣息,反而如新雪一樣純淨。
諸伏景光的睫毛輕輕顫動,頂著君度的眼神看向了他的手。右手掌心紮著一根木樁,直接貫穿,好在木樁除了尖銳的頭部,主乾十分規則,沒有橫生的倒刺進一步加重他的傷勢。
“怎麼回事?”諸伏景光善良的心有些揪起,他知道自己憑第一直覺看人會有問題,可麵對著君度,他還是沒辦法覺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源見春抿了抿唇,粉色微白的唇剛欲張開,腦子裡又響起了999的聲音。
“滴滴——接觸到任務對象2號,諸伏景光,生命危險迫近,拯救優先級升高。”
源見春眼珠顫了顫,接著說出了剛剛沒能吐露的話。
“因為一個小孩。”
小孩?遠離君度這號危險人物,靠在後邊餐桌處盯著他的降穀零皺眉——什麼天才小孩能重傷君度?他記得君度今天帶槍了吧?帶槍的情況下居然能容許小孩傷他那麼重?
為什麼?
然而諸伏景光卻異樣地get到了君度的腦回路,他用醫用鉗將那根木樁拔出,然後碘酒消了毒。
“你因為幫小孩才受的傷?”
“你要非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源見春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就是不肯乾脆地承認自己做的好人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