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體無一例外頭對頭躺著。
根據山下提供的照片來看,每個人雙手合十平放在胸前。他們死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林中雖然溫度低,但仍有蟲蟻齧獸,當屍體被發現時臉孔和衣著早已被咬爛甚至腐蝕,與那莊重的姿勢實在矛盾。
死去的人靈魂已經寂靜,雖然不曾安息,但他們再也不需要在嘈雜的人世承受任何的悲傷——唔,聽起來挺有教義意味的。
不過源見春一向對各種宗教敬而遠之,看著眼前的場景即便能夠體會到大概與宗教相關,卻琢磨不了具體是哪個教派的儀式。
“青木原樹海是一個有特殊含義的場所,如果要把屍體安置地設置在這裡的話,說明宗教本身也與青木原樹海有關係。”關鍵時刻還是工藤新一腦子好用,“所以我覺得應該到周圍的村莊問一問。”
山下及時反饋:“這位小友說的不錯,山梨縣是有幾個流行不同風俗的村莊,我可以現在帶你們去找村長都問一問。”
山梨縣的麵積不大,鎮上警署的人和每個村的村長都有聯係,山下也不例外。尤其因為他也是村裡出身,一樣的身份讓他在各個村子裡都能混的很開。
短短兩個小時內,山下就帶著四個人去了環繞在青木原樹海周圍的三個村子,前麵兩個一個信奉著佛教,另一個早已拋棄了宗教文明。
果不其然,最重要的信息都得在最後出場。源見春推了推墨鏡,吸了口新鮮空氣便重新返回車上,他們正在往最後一個村子而去。
最後一個村子是山梨縣最不出名的地方,它的不出名源於村子整體的排外。七十年代時鎮長有意將青木原樹海外的一片村子連起來打造連鎖旅遊品牌,另外兩個村子欣然同意,唯獨這個名叫伊元的村子從村長到村民全都嚴詞拒絕了。
無奈,鎮長隻好將它移除在外。這些年其他兩個村子靠著富士山的品牌效應迅速發展,而伊元卻日益沒落,鎮長替他們著急的同時也感到出了口氣——看看,當初你們拒絕得那麼乾脆,讓我下不來台,現在知道誰對誰錯了吧?
可令鎮長驚訝的是,伊元村長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根本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每次和村長交流都能讓鎮長氣得牙癢癢。
這事在政府中不是秘密,鎮上警署的警部也把它當做軼事講給屬下們聽,山下自然也一清二楚。
“總之啦,這個村子很奇怪,就連我之前也沒能打入。”山下說到這有點失落,“嘖,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吃閉門羹呢。”
但山下也坦言,比起其他警察,他在這個村子已經受到了足夠多的優待,要不然這會兒也不敢帶著源見春他們前往。
這次的事件可不同以往,以前是大家想帶著伊元村發展,他們拒絕就拒絕了,反正後果自負。可是這次出了命案,還是九個人的命案,伊元村沒有任何權利拒絕警方的調查。
等源見春一行人驅車來到村莊門口時,一個胡子長到胸口的鶴發老人已撐著拐杖在村口等了。他的身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起來似乎舉村前來。
“啊,這下麻煩了。”山下很是苦惱。畢竟這群人看起來可不是專門過來歡迎調查的,倒像是在示威。
源見春沒說什麼,待車停穩後囑托後座的毛利等人先彆動,自己下了車。
在常人看不見的地方,這座村子詛咒的氣味尤其深刻,雖然暫時沒有看見詛咒的實體,但一定密密麻麻藏在村子各處。
這也是源見春不讓其他人下車的原因。
“您好。”源見春背著陽光走來,村民看清他麵容的刹那紛紛驚了一驚。那張臉太過年輕和俊美,某一刹那會讓人懷疑是神靈下凡。
村長的眸光晃了一晃,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這是我的證件。”源見春乾脆利落地摸出警官證明給村長看,然後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大家應該清楚青木原樹海裡的案子,現在我們正在周邊進行走訪,希望你們配合。”
村長用拐杖點了點地,語氣冷漠:“昨天已經有人來問過了。”
“我知道。”源見春打斷,眼神十分堅定,語氣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但卻無端給人一種壓力,“但那是你們山梨縣的警察,我來自東京,東京有東京搜集證據的規矩。”
源見春當然知道山梨縣警察已經來過,但他們根本連村子都沒能進去。山梨縣派來的兩個巡查部長資曆不夠深厚,被村長和村民攔住後便不敢正麵衝突,隻好灰溜溜回去了。
中央和地方的交鋒在日本同樣存在,作為首都的東京總是帶有一種彆樣的權力意味,讓人忍不住臣服。
果不其然,聽說源見春是東京的警部補,村長雖然表情不變,但至少沒有直接將源見春趕走。
“實話可以說,我沒有搜查令,但是隨時可以申請並拿到。你們村子的村民每個人都被記錄在冊,哪怕我晚一天取到搜查令也不會影響任何結果。”
“除非你們認識凶手,且凶手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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