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年
“fox,江城不是你的一言堂,這單生意,你不和我做,有的是人想要和我做,我不是非你們不可”
穿著舊貴族絲綢燕尾服的洋人老頭操著一口蹩腳的中文擰著眉毛看向對麵坐著的景安,試圖和他討價還價
不過可惜,景安不吃他這一套,聽他說完,非但不著急,反而慢悠悠喝了口茶
“路易斯先生請便”
小老頭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你就不怕我和江城其他人交易,合作拉你下水嗎”
這波就是純威脅了
景安眯了眯眼,放下茶杯向後靠在椅子上,嘴角勾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是嗎,路易斯先生不妨試試看,整個江城,我不開口,誰敢把貨賣給你”
路易斯轉動著手指上的扳指,“道上有道上的規矩,fox,你過於自信了”
“慢走不送”
路易斯冷哼一聲,拿著手裡的權杖離開了北堂
這已經是近一個月以來第七個向北堂尋求合作的勢力
孫孚意外死後,裴瑾辰接管了南部的軍閥勢力,西部的勢力也被東部侵占,至此兩足鼎立各執一方
除了這兩方,還有其他勢力虎視眈眈,不隻是國內,甚至國外的一些勢力同樣盯上了這些剛剛易主的領土想要趁機攻占
但以裴瑾辰為首的軍閥實力不容小覷,因而都想要和北堂尋求合作,以此保障自己的勝利
隻可惜,北堂向來不喜歡拉幫結派,隻看利益,不看勢力
更何況現在北堂的掌權人是景安,他又怎麼會幫著外人
送走今天的最後一位“客人”後,景安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做工精致的木匣子,裡麵放著他用紅玉親手打磨的戒指
景安摩挲著戒指的表麵微微出神
三天前,他終於完成了這對戒指,還沒來得及送出去,裴瑾辰便被緊急叫走,一走便到現在還沒回來
景安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現如今形勢大亂,以東瀛為首的他國勢力妄圖攻打侵略我們的國家,裴瑾辰作為南北區域的掌權人,在東西區域掌權人蘇北淮的邀請下前往寧市商討對策
景安不是沒有問過000
早在裴瑾辰離開的當晚,景安便問了他
“豆包,我真的不能插手這段經曆嗎”
“對不起爹爹,雖然小世界歸係統司管理,但運轉卻是世界本源自主進行的,我們使用超出這個世界常理的能量會被排斥的”
用不了神力,也用不了其他世界超出民國科技的高級武器
景安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
難道他要眼睜睜看著愛人去九死一生的戰場,眼睜睜看著那段血淋淋的殘酷的曆史在他麵前上演嗎
不…肯定還有彆的辦法
景安捏著手裡的戒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雖然景安不能插手這件事,但如果他想,他可以帶著裴瑾辰遠離這些戰亂,躲到一處無人發現的僻靜之地,直到經曆完全部應該經曆的
但,家國在前,他真的能毫無牽掛的離開嗎,即使他可以,那裴瑾辰呢?難道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守護的家國和百姓落入戰火紛飛之下嗎?
作為本源世界神明,景安清楚的知道,他們現在所經曆的未必是真實的,身邊所謂百姓也不過是一串串數據,甚至世界在他們來時才開始運轉,在碎片和他一起離開時,就會一同湮滅
可他現在就在這個世界裡,對於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來說,這裡就是真實的,無關過去和未來
所以哪怕是為了裴瑾辰,他也不能無動於衷
他不是聖父,也不是同情心泛濫。他隻是不想隔岸觀火,不想什麼都不做
景安闔上匣子,起身離開了北堂
裴瑾辰是第二天回來的
回來時,帶著滿身的疲憊和濃重的憂愁
但看到站在碼頭等他的愛人時,裴瑾辰終於露出這四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他快步上前將景安擁入懷中
“安安,我回來了”
回到裴公館,裴瑾辰草草吃了口飯就抱著景安補覺
看著愛人眼下的青黑和下巴微微長出的胡茬,景安有些心疼的親了親裴瑾辰的額頭
裴瑾辰睡的太快,沒來得及和景安說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