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內人聲嘈雜,互不相識的人操著相似的口音相互談論,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
這是h國最重要的節日之一,無數漂泊在外的人會在這一段時間回家。
楚辭掃了兩眼,沒有人發現他的到來,他們是一群過去的幻影,隻是在重複當時的過程。
一輛黃綠色的公交車不知何時出現在站台前,眾人將行李放到車下的行李艙中,有序地走上了公交車。
楚辭沒有帶行李,是第一個走上公交車的人。
上來時他特意看了一眼司機,戴著綠色軍帽的司機低垂著頭,將臉都藏在帽簷下的陰影中。
楚辭在最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人們上車坐下。
很快座位就被坐滿,如此恰好,好像楚辭本來就屬於這趟車。
引擎轟轟作響,公交車緩緩啟動,窗外的景色突兀改變。
剛剛還在車站內,一瞬間就變換到青山中間開辟的公路隧道內。
隧道中昏黃的燈光照得每個人都變得詭異起來,半張臉在陰影中蠕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皮肉下鑽出。
楚辭旁邊坐著的老人忽然開口搭話:“老哥,你也是z市的吧,是z市哪裡的啊?”
楚辭瞥了他一眼,布滿皺紋的臉在燈光下若隱若現,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有著淡淡的紅光浮現。
“不是。”
明確地拒絕交談,老人卻沒有聽見似的,繼續侃侃而談:“我也是xxx的,哎喲,你不知道啊,我那個兒子,一事無成,前幾年在賭場被人打斷了手。現在還要我外出打工,給孫子賺學費。”
“誒,老哥你有沒有孫子啊?我跟你說啊,我孫子可比他那個畜生好多了,在學校可是門門第一啊,以後我可就指著他養老了。”
“不會有那一天的。”楚辭冷聲道。
老人愣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麼?”
楚辭盯著老人,眼裡的寒意比這公交車上陰冷力量還要冰冷,就連沒有害怕情緒的鬼物都感覺心底發寒。
“你不是,已經將他吃了嗎?”楚辭一字一頓地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車上的所有人同時扭頭盯著楚辭,雙眼中綻放著不祥的紅光。
楚辭前麵的那個東西,更是直接一百八十度扭頭,脖子都扭成了麻花。
它們異口同聲:“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呢,我忘記了什麼。原來我那乖孫已經被我吃掉了,哈哈,那可真是人間美味啊!”
老人的臉變得扭曲,嘴角幾乎咧到耳根,露出了參差不齊的牙齒,還有牙齒縫裡的血絲。
“你也,成為我們的食物吧!”
老人、前排,所有乘客都向楚辭伸出手,抓向他的每一個地方,眼裡流露的是對食物的渴望。
恐怖的力量自楚辭體內爆發,如同一場風暴席卷公交車的每一個角落。
嘎吱聲不絕於耳,那些顯露出恐怖真容的鬼物,被擠壓在窗戶上,化為黑色的氣體。
楚辭張嘴將所有的黑氣吞下,體內的力量又增多了一絲。
隻有鬼才能殺死鬼,而恰好,他的力量與鬼同源。
楚辭緩步來到司機旁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沒影響它開車,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往後視鏡上瞟。
“你,也是加害者。”楚辭淡淡開口,宣告了判決。
聽見楚辭的話,一直無動於衷的司機猛地扭頭,一張憨厚的臉從帽簷下出現。
“我不是!”司機大吼道。
“那你嘴裡的肉絲又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