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東西都帶上了，楚母扭頭對楚明沒好氣地道：“沒看見我們都收拾好了，還不來幫你弟拿書包，一點眼力見也沒有。”
“就是，讀了那麼多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楚父也附和著。
他們完全忘記了，楚明也是要參加高考的學生，也要背著沉重的書包。
楚明動了起來，像是機器人收到命令一樣，將楚辭的書包背起，站在一旁看著父母對楚辭噓寒問暖。
明明是四個人的家庭，但楚明卻被排除在外。
沒人慰問他，也沒人給他鼓勁。
一直到上了車，楚父才閉上嘴，楚母則坐在楚辭旁邊，給他講解各種要注意的事。
“考試的時候一定不要喝太多水，我聽說考試途中是不給上廁所的。”
“媽，我都知道。”楚辭不耐煩地打斷，“我都考了這麼多次試了，還能不清楚嗎？”
楚母也不覺得傷心，反而笑容滿麵地道：“好，是媽多嘴了。小辭現在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媽操心了。”
“哎呀，媽你說什麼呢，你現在可還年輕著呢。我隻說考試這件事我比你懂，其他的事還要你教我啊。”察覺到楚母話中淡淡的心酸，楚辭連忙道。
楚母聽了，覺得自己還沒有被兒子拋棄，道：“嗬嗬，小辭真會說話。”
兩人其樂融融，楚父也時不時會插上一句，一家三口顯得格外融洽溫馨。
如果不是副駕駛位上還坐著一個楚明，說明他們是一家四口的話。
車停在了學校外，楚母又叮囑了幾句，才讓楚明護著楚辭進入學校。
感受不到來自二老的視線後，楚辭向楚明伸手：“哥，把書包給我。”
楚明隱藏在頭發下的眼神微動，默默將書包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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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聽見這個稱呼，好像還是八歲那年，楚辭打碎了一個幾百塊的花瓶，讓他幫忙頂罪。
楚明其實知道他現在的生活不對，但他害怕違抗父母的命令後被趕出家門，他貪戀家的溫暖。
即便他們給他的隻有一星半點的愛。
楚辭不知道楚明在想什麼，隻自顧自地道：“你成績很好，一定要好好考試。雖然之前我都讓你替我考了，但高考可不行，上了大學要做的事很多，我可不想乾。”
楚明轉頭，緩緩吐出幾個字：“幫你考，幫你上課。”
幫你考試，上了大學後，也幫你上課，這樣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擁有文憑。
楚辭連忙搖頭：“這可不行，謊言遲早有被拆穿的一天。”
他兩步走到楚明麵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哥，你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學，然後賺大錢養我。我隻想躺在家裡就有人養，一切都靠你了。”
楚明感覺肩膀處的溫度莫名升高，他看著楚辭的雙眼，有些疑惑。
他的眼神，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可楚明很清楚地知道，楚辭還是那個楚辭。
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小動作。
也許隻是因為太緊張高考了吧。楚明心想。
“好，以後，養你。”
“好誒。”楚辭興奮笑道，“我的考場在那邊，先走了。”
楚明看著楚辭跑遠，又看到他回頭對他招手。
“哥，高考加油！”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傳進了他乾涸的心裡。
有多久，沒有聽過彆人對他的加油了呢？
屬於楚明的人生裡，上次被彆人加油，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又好像從來沒有過。
楚明重重點頭回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些許。
他，很容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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