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邱楓唇角的決絕的笑容還沒消失，就聽到蘇木接下來大喊。
“你腦袋讓怪物打傻了嗎！”
他懵了一下，透過黑影的縫隙，看著那瘦削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他衝過來。
喉嚨裡的快逃還說沒出口，就看到隨著蘇木的動作，四周的黑影轉瞬炸開。
“嘭！”
“嘭！”
“嘭！”
邱楓瞳孔一縮，就見那人的動作仿佛慢鏡頭一樣，自那些黑影的碎塊中狼狽地朝他跑過來。
他身上滿是爆炸造成的傷痕，白衣破碎，血肉模糊，他唇角的鮮紅比爆炸的火花還灼眼。
邱楓還來不及反應。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他的臉被扇歪了。
回過神來，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蘇木隻覺得自己的血壓有點高，爆炸產生的耳鳴吵得他聽不清周圍的情況。
可能是因為腎上腺素的關係，他被爆炸灼傷的身體竟然一時沒覺得痛。
“你腦子被驢踢了嗎！你自己的命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溫寒燭是我的隊友，你他媽就不是了嗎！”
“我讓你跟緊我，你把我扔出去乾什麼！”
“不到最後一刻，你為什麼要放棄！沒看到我已經在布下陷阱了嗎！”
邱楓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隻看到蘇木的嘴唇一張一合，嬌嫩的顏色讓他想起盛開的桃花。
他抬手扇他的時候，濃烈的血腥味和四周的煙塵也蓋不住身上淡淡的香。
這味道邱楓在其他人身上聞到過。
不過是係統出廠的普通玫瑰味香水。
從前聞到的時候隻覺得甜膩，噴在這人身上，混著那淡淡的藥味一起，讓他覺得好聞的要命。
蘇木沒罵兩句就痛苦地咳出一口血來。
邱楓終於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地想要攙扶，觸及到他身上的傷口的時候，卻又有些不知如何伸手。
好在蘇木主動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萬惡的夜神，罪惡的神，欲望的神！請你不要讓我再繼續沉淪！
看著月亮朝他奔過來，為他跌跌撞撞，為他擔憂，為他受傷，有一瞬間邱楓覺得，他心底有一股卑劣的欣喜在灼灼燃燒。
恍惚間，他覺得這輩子值了。
蘇木說了半天，慢慢冷靜下來。
剛剛他有一瞬間不可避免地想起那隻卷毛小狗，也是這麼傻傻地用命保護他這個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的病人。
恐懼仿佛一隻大手死死攥著他的心。
蘇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祭台的位置反方向補上他沒畫完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