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香倒也不急,走出屋子,往馬廄食槽裡添了些馬料和水,然後回到車上,想找到發報機裝在何處。
“你是誰?”
李香香抬頭一看,一個女人正輕輕敲著車窗。
李香香走下車,聞到女人身上一股油煙味,猜想她就是馬路對麵居酒屋的老板娘。
“你是誰?”李香香反問道。
“我是小春日麗,對麵居酒屋的老板娘。”小春日麗說。
“我是三島的妹妹。”李香香擺出半個主人的架勢,問道:“您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小春日麗說。“三島很久沒有去過我的居酒屋了……”
“你知道我哥哥去哪裡了嗎?”李香香問。
“我還真不知道。”小春日麗說。
李香香隻希望小春日麗趕快走開,不再搭理小春日麗。小春日麗覺得無趣,朝外走去。
李香香走出院子,想給隅田居酒屋打個電話。走到門邊。卻見周滬森悠悠閒閒地走進了院子。
“出事了。”李香香四周望望,對周滬森說。
“裡麵去說。”周滬森說。
周滬森走進院子,一眼看見了劉簡之的汽車,問李香香:“你怎麼把劉簡之的車開到這兒來了?”
“憲兵司令部要對劉簡之的汽車做解剖,我就去東京廣播電台,把車偷了出來!”李香香說。
“給車做解剖?”周滬森說,“你說清楚一點!”
“憲兵司令部要徹查劉簡之的車,確認車上到底有沒有發報機。”李香香說。“你快把發報機卸下來。”
“你問過劉簡之了嗎?”周滬森問。
“我打電話找過劉簡之,但是沒有找到。”李香香說。
“我去給劉簡之打個電話。”周滬森說。
“不能打!說不定這會兒,憲兵司令部已經監聽了劉簡之的電話!”李香香說,“車交給你,我走啦!對了,對麵居酒屋的老板來過,我說我是你妹妹。”
“那你叫我一聲哥。”周滬森說。
“你本就是我哥。現在不是了。”李香香說。
“你不認我這個哥了?”周滬森笑著問。
“你給薑夔當了爹,就相當於背叛我了。”李香香笑著說。“我走了。”
“等等!”周滬森突然道。“你把大門關上,到門口看著點,我現在就把發報機卸下來。等高橋中佐查完車,再讓薑夔把發報機裝上去。”
“你說什麼,還讓查?”
“對呀。”
“你讓我把車再開回去?”
“是啊!”周滬森道,“你想想,憲兵司令部一說要查車,車就不見了,劉簡之仍然不能擺脫懷疑。”
“那好吧,你快一點。”李香香說。
劉簡之把寫好批評憲兵司令部錯誤跟蹤記者汽車的稿件,遞給美由紀。
“佐藤君,我不讚成你這麼做。”美由紀看了看稿件說。
“我不這麼做,說不定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沒完沒了。”劉簡之說。
“田山君寫了一篇稿件,報道憲兵司令部再次破獲蘇俄間諜,說新到的無線電偵測車功能強大,會讓所有在東京的外國間諜無所遁形。你寫一篇稿子說憲兵司令部跟錯對象,放走了真正的中國間諜,你猜聽眾會怎麼想?我敢說多數人都會說,東京廣播電台的那個記者說不定真有問題。”美由紀說。
“你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劉簡之說,“這次我吃了一個啞巴虧。”劉簡之道。
美由紀笑笑,不再說話。她現在想的是,換做是我,我該把發報機放在什麼地方,才不會被人發現呢?
小澤晴子走過來,把一疊稿件遞給劉簡之。
“這幾份是編譯美聯社的稿件。”小澤晴子說。“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提前五分鐘下班。”
“好吧,你先走。”劉簡之說。
小澤晴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