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不是彆人,正是北田和矢。
北田和矢是東京本地人,以為大晦日警察對他家裡的監視會有所放鬆,便悄悄潛進了家裡。
“你回來了?”坐在火爐邊的父親見北田和矢走進屋子,冷冷地問。
他似乎知道北田和矢今夜一定會回來。
“我回來拿件衣服就走。”北田和矢說。“哥哥回來了嗎?”
“彆問我,我不知道。”父親說。
“既然你回來了,就坐下來吃個飯吧!”母親從臥室裡走出來說。
“這裡沒有他的位置!”父親說。“我供他去美國留學,可沒有讓他回來搞什麼反戰。讓我在街坊鄰居麵前,抬不起頭。”
母親見父親如此說,不敢留下北田和矢。“拿上衣服快走吧,說不定警察一會兒又來了。”
“是。”北田和矢走進臥室,拿上衣服,轉身就從圍牆翻了出去。
沒走幾步,一個警察突然拿槍攔住了他。
“北田君,我看你還是自首吧。”警察說。
北田和矢掏出槍來,對準警察。
“倉木,我沒有犯罪,自首什麼?”北田和矢說。
北田和矢認出警察正是兒時玩伴倉木三郎。
“你往憲兵隊院子裡丟炸彈,還不算犯罪嗎?”倉木說。“自首或可免於一死。”
“我這麼做,隻是阻止那些軍閥把軍隊都派到中國去。避免讓日本遭遇滅國之災。”北田和矢說。
“北田君,我看你是腦子糊塗了。”倉木道,“作為日本國民,你應該站在政府一邊,而不是拆政府的台。”
“可是,這個政府正在給日本帶來災難。將會有上幾百萬人死於這場戰爭。”北田和矢道。
突然有腳步聲傳來。
“我的同事來了,你無路可逃。你快放下武器,我算你自首。”倉木道。
北田和矢轉身就逃。
倉木不願意就此奪走北田和矢的性命,連忙朝北田和矢逃走的方向,胡亂開了幾槍。
警長帶著一個警察聽見槍聲,加速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警長問。
“北田和矢,朝那邊跑了。”倉木說。
“那你還愣著乾什麼,快追呀!”警長說。
“是。”倉木轉身朝北田和矢追去,卻故意摔了一跤,讓北田和矢有機會跑出巷口。
警長帶著另一名警察從倉木身上踩了過去,跑到巷口,發現北田和矢正跑向一輛行駛中的汽車,連忙開槍射擊。倉木和另一名警察緊跟在警長身後。
沒想到一聲槍響,警長中槍栽倒。倉木趕緊趴下,眼睜睜看著北田和矢爬車逃走。
黑暗中,隻聽警長痛苦呻吟,倉木連忙走了過去。
“請求……增援……”警長話未說完,一命嗚呼。
“快,快去打電話報告!”倉木對另一名警察大叫。
前後不到10分鐘,憲兵和警察就封鎖了整片地區。連區域內周邊的陪大人守夜的兒童都知道:北田和矢回家了,就躲在附近。
正準備睡覺的美由紀也接到了夜班編輯吉澤打來的電話。
“打擾了,美由紀小姐!”吉澤說。
“什麼事?”
“剛剛接到爆料,被通緝的北田和矢現身了。”吉澤說,“又有一個警察被打死……”
“北田和矢在什麼地方?”美由紀問。
“他想回家過年,被他的父親趕了出來。警察已經封鎖了他家附近的地區。你看……”吉澤說。
“我馬上去。”美由紀說。
美由紀放下電話,立即騎著自行車,前往北田和矢家。
寒風凜冽,美由紀握著車把的雙手凍得僵硬,背脊發涼。
“站住!”關卡警察攔住了她。
“我是東京廣播電台的記者,我來采訪警察被殺事件。”美由紀亮出特彆通行證。
警察讓美由紀走了過去。
美由紀走進北田和矢的家,這裡她曾經來過幾次。
警署長和兩個警察站在客廳裡,見到美由紀進來,問:“你是什麼人?”
“我是記者。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美由紀問。
北田和矢的父親不知美由紀來意,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