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西郊的中野學校的大門雖然很不起眼,門前鮮有行人,也少有車輛進出,但圍牆內卻並不簡單。
一棟中國式磚木建築立在小湖邊,石頭堆砌的假山,盆景,給人一種中國江南庭院的感覺。
在這座中國式建築的堂屋裡,龜梨穿著一套中國式長袍馬褂,垂著雙手,邁著八字步,在室內走來走去。惹得站在一旁的管穀和高倉看著哈哈大笑。
“龜梨君,如今的中國人,咋還穿成這樣?我們日本男人早就穿上西裝了呢!”管穀說。
“管穀,不要說日語!”站在一旁的豐崎教官,表情嚴肅地說道。
“是!”管穀道。
“快去,換上你們的衣服。”豐崎教官說。
“是!”管穀和高倉一起應道。
不一會兒,管穀換上了一套中山裝走了出來。
“穿上這個,感覺還不錯,很像現在的日本學生服裝嘛!”管穀說。
“我看,你這身衣服,跟日本海軍的軍服很有點像呐!”龜梨道。
“這叫中山裝,據說這款服裝,是中國國民政府明令公布的法定製服。”豐崎教官說。
“法定製服?”
“中國國民政府的所有官員,都必須穿這種款式的衣服。”豐崎教官說。
管穀說:原來是這樣啊!
高倉也換好了服裝,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高倉說:“你們看看,我這套衣服……”
龜梨笑道:“高倉君,你這身衣服,像極了我在中國見到的農民。”
管穀也忍不住笑道,“大學畢業的高倉君穿上這個,不像是個中國農民,倒像是個中國的土財主。”
高倉說:“不會吧?穿上這身衣服,我感覺我很有文化。起碼算個秀才。”
豐崎教官說:“挺好。高倉君看上去真像一個中國學究。”
管穀問:“龜梨君,什麼叫學究?”
龜梨道:“我也聽不懂,豐崎教官,什麼叫學究?”
“學究就是迂腐淺陋的讀書人。”豐崎教官說。
“豐崎教官在中國待過很長時間?”龜梨問。
“長達十二年。”豐崎教官說。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龜梨、管穀和高倉三個人的目光,一起看向門口。
兩個女人走了進來。前麵的女人名叫春川紀子,23歲的樣子,穿著旗袍,蹬著一雙高跟鞋。走在後麵的女子名叫田口月子,穿著一件長衣和闊腳褲,約莫25歲。
龜梨驚奇地看著兩位女子。
“這是什麼情況?紀子小姐,你穿這套裙子,比穿和服還要好看?”龜梨道。
“什麼裙子,這叫旗袍!流行於中國各大城市,是中國的國粹和女性國服。”春川紀子道。
豐崎教官眼睛盯著田口月子。
山口月子被看得不自在了,“豐崎教官,你盯著我乾嘛?我這套衣服……”
豐崎教官道:“月子,你去換套衣服。”
田口月子道:“為什麼?”
豐崎教官道:“你穿這套衣服不合適。這套服裝應該配小腳。”
田口月子道:“配小腳?怎麼配?”
豐崎教官拿出一張中國女人的小腳照片遞給田口月子。
“天哪,中國女人的腳,怎麼長成這樣?”田口月子驚叫道。
春川紀子道:“月子,你不知道了吧?纏小腳,是中國女人的一種時髦,中國女人以“三寸金蓮”為美。可惜你年紀太大了,不然的話,你纏上小腳,誰也不會懷疑你是日本人。”
田口月子道:“原來是這樣!在中國,男扮女裝這種事情,是不是很難發生?”
豐崎教官道:“的確是這樣。記住了,龜梨、管穀,還有高倉,你們三個人,趁早打消想裝成中國女人的念頭。就你們一雙大腳,扮成女人,分分鐘都會被人揭穿。”
春川紀子和田口月子一起笑起來。
這天下班的時候,東京廣播電台新聞部所有人都沒有離開,全都坐在收音機旁,默默等待采訪稿件的廣播。
“現在廣播由本台記者鈴木美由紀和佐藤彥二對被關押在東京憲兵司令部羈押所的覺醒聯盟北田和矢、田島陽太和堀口秋山三人的采訪實錄……
……
“最後,北田和矢說,戰爭不僅對中國帶來了災難,也會給日本帶來了災難。你們若是不信,隻要去港口、車站看看就知道了。每天,那裡都會有從日本運送回來的日軍官兵的遺骨……
叮鈴鈴……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