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神田學校,劉簡之感覺到一種出了一口惡氣的快感,開車回到東京廣播電台。
見到劉簡之進來,美由紀仍然不願意搭理劉簡之,自顧自地在紙上寫著什麼。
小澤晴子問劉簡之:“稿子什麼時候能寫完,總編室說給你預留了3分鐘的廣播時間?”
“我沒找到出事地點。”劉簡之說,“那地方街巷太複雜了,轉了半天沒找到地方。”
“你怎麼轉出來的?”
“碰見了憲兵司令部的中村大尉,他把我帶出來的。”劉簡之說。
“我通知總編室,3分鐘的預留時間取消。”小澤晴子拿起電話。
“等一等。”劉簡之說,“憲兵司令部會有通稿過來。”
“通稿?”小澤晴子放下電話筒。
“憲兵司令部說隻能用他們的稿子”劉簡之說。
“那還要我們乾什麼?”美由紀終於忍不住大聲說道。
“憲兵司令部隻是限製了對反戰消息的報道。”劉簡之說,“彆的新聞……仍然可以報道。”
美由紀瞧也不瞧劉簡之一眼,把一份稿件扔在小澤晴子的桌子上,“送去廣播!”快步走了出去。
劉簡之拿起小澤晴子桌上的稿件看了看。
天婦羅的製作方法?
劉簡之忍不住笑了。
“怎麼辦?”小澤晴子問。
“新聞部出這樣的稿子,會被彆人譏笑的。”劉簡之說。
叮鈴鈴……
“新聞部。”田山木原拿起話筒。
“請讓佐藤彥二聽電話。”孟詩鶴在電話裡說。
“什麼事?”劉簡之接過話筒問。
“我跟塚本夫人今天晚上就住在橫須賀。明天再回去。”孟詩鶴在電話裡說。
“知道了。照顧好塚本夫人。”
劉簡之掛斷了電話。
美由紀悶悶不樂地騎著自行車回到家。
“你怎麼啦?”美由紀一走進屋子,鈴木英夫詫異地問。
“沒怎麼。”美由紀說。
“你臉色不好,睡眠太差了!......北田和矢的死刑,是明天執行吧?”
“後天。”
“你是不是還在為北田難過?”
“……”
“北田和矢已經沒有救了,上樓休息一會兒,晚上陪我喝點酒。”
走上樓梯,美由紀開門進了臥室,回身栓上門。
美由紀不是一個沒有理智的人。
固然,失去北田,讓她感到難過,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真正讓美由紀難過的,其實還是佐藤彥二對她說的那一番話。
美由紀不明白,劉簡之為何對反戰人士的努力沒有絲毫同情。
莫非他是被北田和矢被判死刑嚇怕了?
一定是的!
美由紀試圖找到一些希望和安慰,卻發現自己孤立無助,無人可以依靠。
突然,美由紀想起了吉武浩田。現在肯幫自己的,恐怕隻有他了。
美由紀開門衝下樓梯,抓起電話筒撥號。
但是,吉武浩田家的電話沒有人接。
隔了一會兒,美由紀再撥了一次,仍然沒有人接。
“美由紀,你要給誰打電話?”鈴木夫人從臥室出來,問道。
“一個朋友。”美由紀說。
女傭顏子走進客廳說,“晚飯做好了。”
“我不想吃。”美由紀說。
“真不想吃的話,你看著我吃。”鈴木英夫道。
美由紀不敢違抗父命,隻好走進膳室。
這天晚上,美由紀喝了很多酒,直到不省人事,被顏子扶進臥室睡下。
半夜的時候,美由紀醒了。她從榻榻米上爬起來,就在推開窗戶的刹那,美由紀發現,屋外的馬路邊的電線杆下,站著一個男子。
北田和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