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朝倉?”
“是。”
“上二樓,往左手方向第三間。”
“謝謝!”
美由紀走到日日新報新聞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打擾了。”美由紀說。
朝倉把門打開。
美由紀滿臉愁容地站在門外。
朝倉有些驚訝。
“美由紀小姐?”
“我可以進去嗎?”
“快進來。”
“謝謝。”
“佐藤君沒跟你一起來?”朝倉看了看門外。
“沒有。”
“請坐。”朝倉搬過一把椅子,放在辦公桌邊。
“您一定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麼事?”
美由紀從手袋裡,取出幾頁紙,遞給朝倉。
“文章寫的真是不錯。”朝倉草草看了看說。“說實話,美由紀小姐的文筆,放在我們日日新報,那也絕對是一流水平。”
“你們能發表這篇文章嗎?”美由紀問。
“有困難。”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你想通過這篇文章救北田和矢的命?”
“你怎麼知道?”
“佐藤君來找過我。他要我儘可能把這篇文章發表出去。我本來已經安排發表了,但是,被社長扣了下來。佐藤君聽說以後,還去找了我們社長。”
“佐藤君找了你們社長?”美由紀有些驚訝。
“是的。當時佐藤君對社長說,看在我經常給你們提供獨家照片的份上,請發表這篇文章。”
“原來是這樣。”
“美由紀小姐,不是我不肯幫忙。我確實沒有辦法。”
“看來,北田君他們隻有死路一條了。”
“總之是難逃一死!”朝倉說,“美由紀小姐,我看,你們還是準備後天的新聞吧!”
所謂後天的新聞,指的就是報道北田和矢被執行死刑的報道。
“打攪了。”美由紀臉露難過的表情,慢慢站了起來。
“我很佩服北田君的勇氣。”朝倉說,“但說實話,他們的一些作為,有些過火了。”
美由紀瞥了朝倉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她早就對營救北田和矢絕望,來找朝倉原本也不抱什麼希望。令她意外的是,佐藤彥二背著她,在為營救北田和矢奔波努力。
又一次誤解佐藤彥二了。
美由紀的心情突然變得輕鬆了些,腳下也變得輕快了很多。見街邊有個電話亭,便走進去,撥號給吉武浩田打了一個電話。
“吉武君嗎?”
“我是,美由紀小姐。”
“你在哪兒?”
“我剛回東京,在家。”
“我想跟你談談。”
“好。晚上十點,我們在上次見麵的那個咖啡館見。”
“好的。”
美由紀放下電話,走出電話亭,要了一輛黃包車,回到了新聞部。
“怎麼樣?”小澤晴子問。
美由紀搖搖頭。
“明天早上,我直接去刑場。跟你在刑場會合。”美由紀說。
“我不去了。”小澤晴子說。
“為什麼?”美由紀詫異地問。
“佐藤君說,他跟你去刑場采訪。”
“他這麼說了?”
“是的。”
“好吧。你告訴佐藤君,我先回家了,明天我從家裡直接去刑場!”
“是。”小澤晴子說。
直到傍晚時分,程振奇還在算命棚裡,為一個外地來東京的老太太算命。
“您兒子三年內,絕對不能離開日本。”程振奇手上拿著一支“凶簽”,煞有介事地對麵前的老太太說。
“三年都不能離開嗎?”老太太問。
“是的。”程振奇說。語氣十分肯定。
“可是,我的兒子一心想要當兵去中國。”
“您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
“我們家是開古董店的。有天來了一個斷了胳膊的傷兵,背了一個麻袋,裡麵裝的全是中國古董。”
“你們收了這些中國古董?”
“沒有。”
“為什麼沒收?”
“那個傷兵要價很高,我們本錢不夠。”
“你家住在哪兒?”
“新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