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簡之寫完稿子,看了看手表,拿起電話筒,給高橋圭夫撥了個電話。
“喂!”
“我是佐藤彥二。”
“稿子寫好了?”
“寫好了。可是,我不放心。所以再次跟你確認一下。”
“我說的那些數字,千真萬確。”
“好吧。我這就將稿子送總編室去,一個小時以後廣播。”
“謝謝佐藤君!”高橋圭夫說。
劉簡之掛斷了電話。
劉簡之回到家裡,孟詩鶴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聽著中國廣播。
“堀口救出來了嗎?”劉簡之問。
“沒有。”孟詩鶴關掉了收音機。“堀口被轉移了。”
“轉移了?轉移到哪裡去了?”
“應該還在醫院裡。我們沒有時間查找。就跟趕來的憲兵打了起來。”
“有損失嗎?”
“李香香的腳受傷了,其他人安全。”
“傷得嚴重嗎?”
“左腳踝骨頭可能有損傷,明天去醫院做檢查。”
“堀口應該能意識到,我們還在設法營救他。”
“我看,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劉簡之走進浴室洗澡,讓自己清醒清醒。孟詩鶴說的沒有錯,如果遲遲不能把堀口營救出來,堀口就極有可能成為特工組的極大威脅。但他又不能僅憑推測,就對堀口采取行動。儘管他知道,營救一個人遠比殺掉一個人困難得多。
第二天早上,汽車喇叭聲將劉簡之和孟詩鶴驚醒。孟詩鶴突然想起,今天要跟塚本夫人去新兵訓練營寫生,連忙爬了起來,匆匆洗了個臉,拿起畫畫工具,爬上了山口司機的汽車。
劉簡之卻躺在床上不想動彈,隻想好好地睡上一整天。
五分鐘以後,劉簡之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開車來到東京廣播電台。
“佐藤君,你的報道說,兩名中國特工被打死,這事是真的嗎?”美由紀等劉簡之坐下,劈頭蓋臉地問。
“憲兵司令部給的數據,我反複跟高橋中佐核實過。”劉簡之解釋說。
美由紀半信半疑。
“你去了現場?”美由紀問。
“去過。”
“親眼見到了屍體?”
“見到了4具憲兵屍體。”
“中國特工的屍體呢,男的女的?”
“中國特工的屍體,我沒見著。我問過高橋中佐,他說已經處理掉了。”
“你怎麼示警的?怎麼會……讓中國特工受這麼大的損失?”美由紀問。
“我沒見到中國特工。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憲兵隊的人就已經到了!我沒有時間,也沒有渠道通知中國特工。”
“堀口你見著了嗎?”
“沒有見著。高橋中佐提前將他轉移了,想營救他的中國特工撲了個空。”
“高橋圭夫真狡猾。佐藤君,這次營救失敗,中國特工還會有動作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叮鈴鈴……
“新聞部。”
剛剛走進來的小澤晴子順手接起電話。
“我要報料。”對方說。
“你請講。”
“我是陸軍醫院的病人,也是皇軍軍官。東京憲兵司令部如此低能,你們怎麼還要給他們塗脂抹粉呢?”
“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麼?”小澤晴子說。
“你們的報道是假的!什麼打死兩名中國特工,純粹是憑空捏造。”
“你有證據嗎?”小澤晴子看了一眼劉簡之。
“我們幾百雙眼睛親眼所見,這就是證據。”對方說。
“我們會核實的。”小澤晴子說。
對方掛斷了電話。
“佐藤主任,這個聽眾,說我們報道了假消息!是不是取消那條新聞的重播?”小澤晴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