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老師說的不錯,現在這些學生……哎,真是一言難儘。”
“這事不能怪學生……”
“如果我是音樂老師,我才不管這事呢,沒課正好,樂得休息幾年,直到戰爭結束。”
“什麼意思?”明子道。
“我看這場戰爭,沒幾年時間,不會結束。這幫孩子長大,說不定正好能派上用場。”
“新穀老師說的對。”
“對什麼呀,不如把現在的小學全部改成少年軍校得了。我們這些老師,棄筆從戎,都去中國打仗去!”
中江直美校長突然走了進來,整個教師辦公室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明子老師,你來一下!”中江校長叫道。
明子站起來,跟著校長走了出去。
一名女老師道:“看你們還瞎起哄不,明子老師有麻煩了吧?”
明子跟著中江校長,走進了校長室。
一個軍官站在校長室裡,背對著門。
原來並不是中江校長要找我談話,明子心想。
“明子老師來了。”中江校長說。
軍官轉過身來。
明子看了軍官一眼。
軍官發型整齊,表情嚴肅,嘴唇緊閉,目光犀利,留著唇髭。穿著一身整潔的軍裝,佩戴著勳章和徽章,手上柱著戰刀,是個日軍少佐。
“你就是八木明子?”軍官的語氣盛氣淩人。
“我是。”明子說。
“剛剛廣播的那篇文章,是你寫的?”
“是。”
“有沒有誰指使你寫這篇文章?”
“沒有。”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我在昨天的直播節目裡,已經清晰地表達了我的觀點!”
“你怎麼能寫這樣的文章呢,還把他投稿到廣播電台去?”
“我是音樂老師!我覺得砍掉音樂課,讓十來歲的孩子天天舞槍弄棒,會害了下一代!用一個聽眾的話來說,就是會把大和民族變成一個劣等民族!”
“八嘎!”軍官怒不可遏,氣得把戰刀刀刃抽出一半。
“森山少佐,您息怒!明子老師的母親是日本擁戰模範,哥哥弟弟都在中國作戰,明子不過是一時糊塗,請您見諒。”中江校長一邊說,一邊示意明子不要再說下去。
“明子小姐,如果不是因為你母親是大日本帝國的擁戰模範,你們一家又是帝國名譽之家,你的哥哥、弟弟都在中國戰場為帝國作戰,我就會以煽動反戰和叛國的罪名,把你抓起來!”軍官道。
“這可不行,森山少佐。明子老師可是我們學校最受學生歡迎的老師。明子老師如果不在的話,你的軍訓恐怕進行不下去……”中江校長說。
森山少佐看了中江校長一眼,對明子說道:“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不為例!”
“我說的沒錯!”明子爭辯道。
“明子,你要是繼續堅持你的立場的話,你這個老師恐怕就做不成了。你還是……”
不等中江校長說完,八木明子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一群學生站在門外。
看著學生稚氣的樣子,八木明子心軟了。本想衝出校門的八木明子,轉頭走向教師辦公室。
自從被迫在居酒屋硬坐了一個晚上之後,平素頗為張揚的龜梨、管穀、高倉,精神受到了沉重打擊,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子。一有空閒,就回到宿舍,討論一番。
“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給我們設了一個套。”高倉說。
“設套?套了你什麼呀?我還巴不得她把我給套上呢。”管穀說。
“龜梨君,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豐崎教官?”高倉問。
“告訴豐崎教官?你不嫌丟人啊?”龜梨說。
“丟什麼人?”管穀道。
“起碼是違紀。”
“你們兩個,還告訴人家姓名編號,你我堂堂軍人,死的心都有了。田口月子要是知道了……不行,你們倆得發誓!”龜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