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奇失眠了。
這是很多年來的第一次。
周滬森將作為魚餌,負責引堀口出來,而他程振奇,將負責保護魚餌的安全。
如果可以,他願意跟周滬森交換。讓周滬森負責保護自己,而他則去做那個魚餌。
睡到半夜,程振奇爬起來,取出狙擊步槍擦拭,然後抱著槍,坐在榻榻米上。
迷糊中,程振奇突然聽見一聲輕微的腳步聲。一個黑影從窗戶上跳了進來。
“彆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周滬森說。
“你來乾什麼?”程振奇說。
“來看看你有沒有睡覺,你果然沒有。如今,算命先生也時興打坐?”
“你不想坐,那你就站著唄。”
周滬森坐了下來。
“帶酒了?”
“天亮就要執行任務,不能喝酒。”
“你準備怎麼做?”
“有你負責保護,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真不想活了?”
“你什麼意思?覺得自己不行?真這樣的話,我給李香香打一個電話,讓李香香負責提供保護。”
“我想跟你換!”
“怎麼換?”
“我當蟬,你當黃雀。”
“阪上,你也開始有點幽默感了?不過,你這隻蟬,引不出螳螂。”
“為什麼?”
“堀口隻看到你的小半邊臉。就算你擦著他的鼻子尖走過,他也未必認得出你。”
“那豈不是更好?我一刀就可以結果了他。”
“高橋中佐不在乎你是不是會結果了堀口,隻在乎能不能把你抓住。”
“那又怎麼樣?”
“給你戴上手銬腳鐐,讓你交待特工組成員是誰,住在哪裡。”
“想都彆想,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高橋圭夫有的是辦法。”
“什麼辦法?”
“找個女人在你麵前晃悠。”
“晃悠就晃悠,解悶。”
“晃著晃著就晃進你的懷裡。”
“本大師不吃這一套。”
“高橋圭夫就換另一種方式。”
“什麼方式?”
“找個乞丐,弄兩瓶酒,兩隻燒雞,在你麵前吃喝。”
“這個這個……”
“你肯定扛不住。”
“我先一腳踢飛了酒瓶,然後嘗嘗雞的味道。”
“你彆嘴強,你捫心自問,到底能不能抵禦兩瓶酒一隻燒雞對你的誘惑?”
“這個有點難。”
“所以你不能成為蟬,隻能成為黃雀。”
“那我得跟你說清楚。”
“你要說什麼?”
“我萬一保不了你,你不能怨我。”
“那不行。我要是有事,永遠不跟你喝酒。”
兩人說著說著,發現窗外有了些光亮,周滬森站了起來,對程振奇說道:“我先走了。”
周滬森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等一等。”程振奇說。
“怎麼,你要給我算一算?”周滬森問。
“我想跟你說,隻要我活著,就能保證你活著。”程振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