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叮鈴鈴……
小澤晴子早上一走進辦公室,就聽見電話鈴響,連忙接起電話。
“新聞部。”
“我要報料。”一個女子在電話裡說。
“您叫什麼名字?”
“平田英子。”
“請講,英子小姐!”小澤晴子記下報料者的名字,聽見腳步聲,扭頭一看,劉簡之和齋藤走了進來。
“我家鄰居,被憲兵打死了。”平田英子說。
“你家鄰居,被憲兵打死了?怎麼回事?”小澤晴子問。
“昨天半夜,我們這兒發生了爆炸,有一輛無線電偵測車被炸了。我家鄰居推開窗戶往下看了一眼,就被憲兵開槍打死了,身上中了五槍。”
“說說你家的地址?”
“新宿憲兵隊往東800米。”
“謝謝報料。我們會派記者過去。”
小澤晴子掛斷電話。
“什麼事?”劉簡之問。
“憲兵司令部的偵測車被炸了。在場憲兵還打死了一個開窗看熱鬨的人。”小澤晴子說。
“我打電話問問高橋中佐。”
劉簡之知道,他不打這個電話,會讓高橋圭夫覺得奇怪。
“喂!”高橋圭夫的聲音傳了過來。
“高橋中佐,你又違背我們之間的協定了。”劉簡之說。“我接到報料,你們有一台無線電偵測車爆炸了,還打死了無關市民?”
劉簡之故意把偵測車“被炸”換成了“爆炸”。
“有這件事。石野大佐剛剛下了禁止令,禁止報紙和廣播電台報道此事。”
“你這是害怕媒體揭醜?”
“不是我害怕,是有些人害怕。”
高橋圭夫掛斷了電話。
“禁止報道,這算什麼事!”小澤晴子不滿道。
美由紀和田山木原走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美由紀發現小澤晴子的表情有異。
“憲兵司令部的偵測車被炸了。”齋藤說,“但是憲兵司令部禁止報道此事。”
“又不是頭一次禁止報道,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田山木原說。
“重要消息都不準報道。乾脆把新聞部撤了算了。”小澤晴子依然憤憤不平。
美由紀在辦公桌前坐下來,仿佛對偵測車被炸的消息不感興趣。從手提袋裡取出一張紙條遞給劉簡之,小聲說,“日方有跟蔣的代表在香港密談,要蔣改容共抗日為排共親日。”
消息令劉簡之十分意外,也讓劉簡之感到難以置信。
“消息可靠嗎?”劉簡之問。
“應該可靠。”美由紀說,“日方談判代表是小川平吉,前鐵道大臣。”
劉簡之心想,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孟詩鶴,讓她把消息告訴延安。但他很快覺得不必冒險,把消息公開廣播出來,國共雙方都會知道。
“偵測車被炸的消息不讓報道,我們就推這條消息,”劉簡之說。
“好,我這就寫稿。爭取中午12點廣播。”美由紀說。
“行。”
“還有件事。”美由紀壓低聲音,“我聽一個朋友說,他昨天中午在淺草地鐵站,見到了堀口。”
“堀口?你朋友怎麼會認識堀口?”劉簡之問。
“她旁聽過法院宣判,所以對堀口有印象。”美由紀解釋說。
“堀口現身淺草地鐵站,這事也有報道價值。”劉簡之說。“聽眾一定有興趣。”
“隻是信息量太小了。”
“我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碰到堀口。”劉簡之站起身來。
美由紀想叮囑劉簡之注意安全,想想又覺得沒有必要。
經常有一個念頭在美由紀腦海中閃過:佐藤彥二很可能是個中國特工。與高橋圭夫關係密切,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但這畢竟隻是一個偶然閃現的念頭,儘管重複了多次。她寧可相信佐藤彥二做過的許多事,隻是對她美由紀這個人,具有某些好感而已。
黃昏時分,殘陽的光線從窗戶射進來,照在高橋圭夫蒼白的臉上。他感覺到眼冒金星,渾身乏力,需要不停地打哈欠支撐越來越重的眼皮。
是該好好地睡上一覺了。他把桌上的案件資料放進抽屜,準備按時回家,鳩山武司和武田泰一走了進來。
“報告高橋課長,找到發報機零件的來源了。”武田泰一說。
高橋圭夫一聽,來了精神。
“發報機的所有零件,都來自鬆下無線電株式會社。”武田泰一說。根據編號查詢,這些元器件都是三年以前生產的,而且都是次品。”武田泰一說。
“有購買人的記錄嗎?”高橋圭夫問。
“有。這些次品被一個叫原口的人買走了。”武田泰一說。
“找到這個原口。”高橋圭夫說。
“我們找到了原口。”武田泰一說,“據他說,這些元器件全部流進了黑市。他們並沒有留下任何銷售記錄。而且全是現金交易。”
“去安排一下,通過維修收音機的店鋪,查找他們所用的無線電元器件來源。”高橋圭夫說。
“是。”武田走了出去。
高橋突然想起了那個在黑市賣奶粉的酒本,決定去看一看。
在警察局看守所,高橋圭夫見到了酒本。
“酒本君!”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麵壁而坐的酒本回過頭來,瞧了高橋圭夫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
“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