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嗎？”
“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到了日本？昨天……昨天我們是不是見……見過？”
“這些不重要。”劉簡之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昨天是否見過吳瑋。“我問你，你有沒有興趣下樓來，我們聊聊？”
“你……你要跟我聊什麼？”吳瑋說。
“你不願意下樓，我們就在電話裡說好了。”
“你想說什麼？”
“我記得奉天事變以後，你當時是軍令部少數幾個主張抗日的軍官之一。您當時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地說，無論日本多麼強大，中國如何羸弱，我輩即為軍人，理當奮起抗戰，永不退縮！”
“這些，你……你都記得？”
“絕不敢忘。”
“我……”
“你來日本，除了向參謀本部輸送情報，還有個任務，就是協助憲兵司令部，抓捕我和孟詩鶴，對不對？”
“……”
“吳瑋，我想告訴你，從昨天到今天，特工組至少有五次機會把你乾掉！是你當初的那番話救了你！”
“你想要我怎麼做？”
“跟我們待在同一個戰壕裡！並且，借此機會，打進日本內部……”
“誰來的電話？”吳瑋一回頭，看見深野晴美光著身子，站在身後。
“是……是……”
吳瑋匆忙掛上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劉簡之？”
“他說他是劉簡之。”吳瑋說。“我不知道，他……他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兒？”
深野晴美走過來，抓起話筒。
“給我接憲兵司令部。”深野晴美說。
“你要乾什麼？”吳瑋問。
“什麼事？”電話裡傳來武田泰一的聲音。
“武田中尉？我是深野晴美，剛剛有個電話打進了吳瑋先生的房間。你幫我查一查，電話是哪裡打進來的。”
“是，我馬上查！”
深野晴美掛上了電話。
“劉簡之跟你說了什麼？”深野晴美問。
“他……他恐嚇我。”吳瑋說。
“吳桑，有我在你身邊，你不必害怕！”深野晴美說。
“你……你能保護我？劉簡之在電話裡說，他至少有五次機會，要了我的命。”
“他是在虛張聲勢！”深野晴美說，“接著睡覺，彆忘了，明天上午十點，還要去見橋田將軍和石野大佐。”
“我睡不著了。”
“睡不著也躺下。”深野晴美重新在榻榻米上躺下，招呼吳瑋道：“還愣著乾什麼？過來呀！”
吳瑋滿腹心事地躺在榻榻米上。
借機打入日本內部，這不過是諜戰小說家的胡亂編造，哪有那麼容易？
我還沒打入，高橋圭夫的子彈，說不定就先打入了！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深野晴美，後怕地朝後退了退。感覺深野晴美是一隻會吃人的母老虎。
第二天早上，吳瑋剛剛睡著不久，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連忙搖醒身邊的深野晴美。
“有人來了！”吳瑋說。
深野晴美拔出手槍，喊道：“誰呀！”
吳瑋吃驚地看著深野晴美，不知道她的槍是什麼時候帶進來的。
“我是金村！”金村在門外應道。
“去樓下等！”深野晴美說。
“是，晴美小姐！”金村的腳步聲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