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英走進屋,脫了鞋,走進客廳,把報紙丟在茶幾上。然後走進廚房,給自己沏了一杯茶。
下樓的確有風險,賣報的老板居然沒有把自己認出來。早知如此,早幾天就該下樓看看了。
李慧英端著茶杯,回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口茶,然後悠閒地打開報紙。
一行標題映入李慧英的眼簾。
參謀本部門前,一中國留學生被執勤哨兵開槍打死。
標題左下方,刊登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被打死的中國留學生,身中數彈,滿臉血汙。李慧英把報紙翻轉了九十度,這時,李慧英終於看清了死者的相貌,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歐陽俊。
李慧英心頭一震,眼淚從眼眶裡溢出,順著臉頰,流進了脖頸。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傳了進來。
李慧英抹了一把眼淚,起身把門打開。
劉簡之拎著有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你怎麼了?”劉簡之問。
“他死了!”李慧英說。
劉簡之看了茶幾上的報紙一眼,頓時明白了一切。他放下行李箱,對李慧英說,“對不起,我們沒能把歐陽俊救出來。”
“你彆說了。”
李慧英終於哭出聲來。
劉簡之不知道怎麼安慰李慧英,默默地站在一旁。
“李慧英,這個仇,我們記著。”劉簡之說,“這個行李箱裡是一些衣服。這幾天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們就把你送回中國去。”
李慧英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
“送我回中國?”李慧英問。
“是啊,回中國去。”劉簡之說。
“我不走!”李慧英說。
“警察正在四處找你。你繼續待在日本,會很危險!”劉簡之說。
李慧英:“我就是不走!”
孟詩鶴推門走了進來。
李慧英看了孟詩鶴一眼,繼續說道:“反正我不回中國。你們不要我,我就一個人跟日本人乾!”
說完,李慧英向門外走去。
“好,我答應你!”孟詩鶴說。
李慧英回過頭來:“真的嗎?”
孟詩鶴點點頭。
“你坐下。”孟詩鶴說。“把眼淚擦乾!”
李慧英擦乾眼淚,在孟詩鶴身邊坐下來。
“劉簡之,你先出去。”孟詩鶴對劉簡之說。“去車裡等我。”
劉簡之看了李慧英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想要加入我們,你首先要保證,無條件接受我們的安排。”孟詩鶴說。“給你的任務,要想儘一切辦法去完成。你能做到嗎?”
“我能。”李慧英說。
“參加特工組,不能光想著複仇,心裡要有更大的目標。”
“什麼目標?”
“徹底打敗日本。”孟詩鶴說。
“我什麼時候能開始練習射擊?”李慧英說。
“練習射擊?”
“是啊!我哥說,他教我。”
“假如我們安排你回中國送情報呢?”
“詩鶴姐,你還是想送我回中國去?彆的安排,我都服從。拐彎抹角地想讓我回中國,我不回。”
“好吧,我們以後再說,先吃點東西。”
孟詩鶴站起身,走了出去。
“怎麼樣?”孟詩鶴一坐進車裡,劉簡之急著問。
“她還是不肯。”孟詩鶴說。“她擔心我們變著方式要把她送回中國去!”
“你打算怎麼辦?在這兒住久了也不安全。”
“我再想辦法。”
神田郵局。
幾個穿著郵局製服的男子,正在分揀郵件。
“這幾天日日新報的郵件怎麼這麼多啊!”一個留胡子的50來歲的工作人員說。
“水穀叔叔,天天不是很多郵件嗎?”一個年輕郵遞員,對留胡子的人說。
“白井君,這兩天可不一樣,郵件是平時的好幾倍呢!”水穀對年輕郵遞員說。“早幾天每天隻要送一趟,現在一天要送好幾趟。”
“聽說前幾天憲兵司令部門口聚了上千人,日日新報的記者在向憲兵司令部討說法。”白井說。
“討什麼說法?”
“聽說日日新報的一名記者,被憲兵故意製造車禍殺了。”
“憲兵殺記者乾什麼?”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