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圭夫滿以為能從丹尼爾口中逼問出一些什麼,沒想到這位丹尼爾又臭又硬,死活不說。
回到憲兵司令部,高橋圭夫把牧野智久破口大罵了一頓,責怪牧野智久不該在火車站當著旅客的麵,抓走丹尼爾。如果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秘密抓捕,讓丹尼爾失蹤個十天半個月,一定能從他嘴中問出點什麼。
回到富樂町,高橋圭夫把車停在家門口,望著對麵漆黑一片的佐藤彥二家,半晌不想下車。
今夜的事情,美由紀成了主角,佐藤彥二徹底消失,仿佛跟丹尼爾的事情毫無瓜葛。
一條一條的線索呈現出來,又一條一條地被突然掐斷。
軍需省發生的事件,他已沒有精力去理。
對麵的佐藤彥二家,突然有了動靜。
高橋圭夫打起精神,看著佐藤彥二從屋子裡走出來,一直走到車前。
高橋圭夫搖下車窗。
“你還沒睡?”高橋圭夫問。
“我一直在等你。”劉簡之說。
“等我?”
“我看見牧野中尉在火車站抓了一個外國人。”劉簡之說。“那個外國人是誰?”
“丹尼爾。”
“難怪我打電話找不到你。”
“找我乾什麼?”
“算了,明天再說吧!”
“現在說。”
“夜班編輯給我打電話,說美由紀小姐要報道你扣押美國記者的消息。”
高橋圭夫一怔。
他曾經接到到過報告,沒想到忘了。
“佐藤君,不能報道這個消息!”
“我沒有收到禁播令。”
“你確定要禁播?”
“好吧,我算是接到你口頭命令,撤銷這條消息。”
“謝謝!”
劉簡之朝家走去。
“為什麼要撤稿?”劉簡之走回臥室,孟詩鶴問。
“丹尼爾可不會撤稿!”劉簡之說。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高橋圭夫被一陣汽車引擎聲驚醒,睜眼一看,自己坐在車裡,車外大霧蒙蒙。
強烈的燈光射進車裡,劉簡之的汽車正從車前緩緩開過。
高橋圭夫想按一下喇叭,跟佐藤彥二打聲招呼,但他止住了。
高橋圭夫推開車門,走下車來,想進屋洗一把臉,突然又收住腳步,重新坐回車上,發動汽車,朝佐藤彥二的汽車追去。
沒有多久,高橋圭夫就興奮起來。
劉簡之的汽車,並沒有駛向東京廣播電台,而是轉向駛向了皇宮方向。
高橋圭夫一路緊跟。
隻見劉簡之把車停在了皇宮護城河邊,推門下了車,穿過樹林,走向護城河堤。
高橋圭夫把車停下,推門下車,快步穿過樹林。
河堤上,成百上千的人沿著護城河晨跑。霧氣沉重,能見度不過幾十米,高橋圭夫瞪大眼睛四處搜尋。
通過晨跑與同伴接頭,是個絕妙的主意。除非近距離跟著他,即便看到他跟同伴交流,也不會引起任何懷疑。尤其是像這麼大的霧天。
想到這裡,高橋圭夫加快了速度,朝前追去。一個又一個的跑步者,被他超越。
終於,高橋圭夫見到了劉簡之。劉簡之跑步的速度並不快,他不緊不慢地跟著人群跑著,不停地被身後的跑者超越。隻有一個胖子跟在劉簡之的身後,吃力地跑著。
慢慢的,胖子居然也超越了劉簡之。
劉簡之突然停了下來,坐在河堤邊的長椅上休息。大口大口的熱氣,從劉簡之的嘴裡吐出來。
高橋圭夫收住腳步,悄悄觀察著劉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