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雄二見蓉子的眼淚唰唰地流下來，心裡也是充滿酸楚。但他還是忍住了。
“好吧，我們先吃飯。”中村雄二說。
蓉子打開酒瓶，給中村雄二斟上酒，陪著中村雄二喝了兩杯。
兩人默默地草草吃完晚飯，蓉子一言不發地進廚房收拾，中村雄二便從蓉子家走了出來。
他沒有走向街口，而是朝通向野地的巷子另一端走去，繞了一個大彎，走到離家幾十米遠的地方，從屋角探出頭來，朝自家觀望。
家裡果然亮著燈光。
看樣子，母親回東京了。
出事之後，中村雄二在第一時間回家，把母親送去了鄉下，並叮囑母親在親戚家住上一個月，沒想到母親這麼快就回來了。
果然，中村雄二發現，兩個便衣在自家屋前，晃來晃去。不遠處，還有一輛警車停在屋邊。
中村雄二繞道屋後，打算翻牆而入，他摸索著往家走，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拍打在自己的肩膀上。中村雄二迅疾轉身，拿著手槍對準麵前的男人。
“中村君！我是麻生！”男人說。
中村雄二夜暗中認清了麻生，收起手槍。
這麻生是中村雄二兒時玩伴，一起長大，頗為投緣。
“中村君，出什麼事了嗎？白天來了一夥憲兵，到你家搜查，現在還有人在你家門外轉悠？”麻生問。
“麻生，你知道我母親在家嗎？”
“你母親不在。”
“不在？不在，為什麼屋子裡亮著燈？”
“那是憲兵弄出的假象，他們想抓你。”
“麻生君，我遇到麻煩了。”中村雄二說，“很冤。”
“報紙上說，是你命令高丸，殺死了日日新報的一個記者？然後，你把高丸殺了？”麻生說。
“是上麵的人下的命令，我……我隻是執行上司的命令。”中村雄二說。
“上麵的人……現在要殺你滅口？”麻生問，“這個上麵的人，是誰呀？”
“石野相原，石野大佐，石野司令。”中村雄二氣呼呼地說。
“小聲點，中村。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麻生問。
“大不了跟他們拚命！”中村雄二咬牙切齒地說。
“要不然，你躲我家去？”
“不給你添麻煩！”中村雄二說，“麻生！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的母親今後就拜托您照顧了。”
中村雄二一邊說，一邊向麻生彎腰鞠了一躬。
“那是當然！要不，中村君，我想辦法送你離開東京吧？先避過這段時間再說？”
“不用了，”中村雄二說，“石野大佐斷了我的軍隊生涯，讓我不能效忠天皇，我就斷了他的命！”
“你打算怎麼做？”麻生問。
“用一切手段！”中村雄二說。
“石野大佐一定會有所防範！你先冷靜冷靜，然後……”
“我一分鐘都等不了！”中村雄二說。
中村雄二說話的聲音有些大，驚動了在中村雄二家屋後埋伏的憲兵。兩個黑影慢慢走近。
中村雄二轉身朝巷子外走去，轉眼失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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