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雄二走了以後,高橋圭夫草草吃完了晚飯,走進臥室,掀開窗簾朝對麵的劉簡之家望了望,然後洗了澡,在良子身邊躺下。
“高橋君,滿街都在通緝中村,你怎麼把中村帶到家裡來了?”良子坐起來問。
“中村雄二走投無路了,知道隻有我不會害他。”高橋圭夫說。
“要是有人看見了怎麼辦?”高橋良子說。
“誰看見?”高橋圭夫問。
“八木太太,她要是看見,一定會舉報你的。”高橋良子說。
“八木太太不認識中村雄二。除非……”
“除非什麼?難道你懷疑陽子會去舉報你袒護中村雄二?”
“陽子應該不會,但對麵住著的那個記者,就不一定了。”高橋圭夫說。
“瞎說!我一直站在門外看著呢,佐藤家沒動靜。”
“他們如果在偷偷的觀察,你怎麼知道?”
“你就是這麼多疑!我就不明白了,這個中村雄二殺記者,殺下屬,還對你的老師石野大佐開槍,你還要袒護他,小心他哪天把槍口對準你!”
“你不懂!這個中村雄二,到了中國,對付起中國人,幾十個日本兵都比不上他。放掉他,對帝國隻有好處。”
“中村雄二很恐怖,我看你,也是越來越恐怖。”良子說。
高橋圭夫笑著說:“戰爭本來就恐怖。彆說話了,睡覺。”
高橋圭夫順手關了燈。
······
第二天早上,高橋圭夫被一通電話鈴聲鬨醒。
高橋圭夫把胳膊伸出被子,拿起電話筒。
“喂!”高橋圭夫應道。
“報告高橋中佐,龜梨少佐發現了中國特工的蹤跡!”武田泰一說。
“什麼蹤跡?”
“龜梨少尉昨晚跟蹤美國記者丹尼爾……”
“我到辦公室了再說!”高橋圭夫放下電話,連忙爬起來。
“你不吃早餐了?”高橋良子問。
“沒時間了。”高橋圭夫說。
高橋圭夫草草洗漱了一下,穿上軍裝走出屋子。
“高橋君!早上好!”劉簡之站在汽車旁,笑著跟高橋圭夫打招呼。
“早上好,佐藤君!”高橋圭夫應道。
“千鳥淵的櫻花快開了。咱們兩家一起去千鳥淵玩玩?”劉簡之邀請道。
“好啊!”高橋圭夫說,“就這個星期天,你看怎麼樣?”
“行,”劉簡之說,“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今天就去把遊船的船票買好,怕到時候不好買。”
“好的!”高橋圭夫說。“佐藤君今天早上沒去跑步?”
“今天就不去了。”劉簡之望望天空說,“這天像要下雨的樣子,我是想起來了,才去跑一次,湊個熱鬨,也不是天天去的!有的人風雨無阻,我還做不到。”
“是嗎?我有事先走,再見!”
“高橋君,你的事有新聞價值嗎?”劉簡之問。
“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呢!”高橋圭夫拉開車門,坐進車裡,發動汽車駛向街口。
出了什麼事?劉簡之望著高橋圭夫的汽車漸漸駛遠。
街上車輛稀少,行人寥寥,不一會兒到了憲兵司令部,高橋圭夫把車停在大門口,快步走向辦公樓。
武田泰一和龜梨早在辦公室等待,見高橋圭夫進來,一起向高橋圭夫敬了個軍禮。
高橋圭夫脫去軍大衣,掛在衣架上,轉身對武田泰一說:“在哪裡發現了中國特工?”
“在西郊外。”龜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