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斜照,天空蔚藍,清澈的海水在沙灘上卷著白沫。
但美由紀的心思全然不在景色上。
“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美由紀說。
“什麼現象?”劉簡之問。
“佐藤君,您如果哪天不在辦公室,哪天就會有事情發生。”美由紀說。“這不算是巧合吧?”
美由紀沒有轉頭看劉簡之的臉色。她想象得出佐藤彥二驚詫的樣子。
劉簡之一怔:“哪有這樣的事情?”
美由紀壓低聲音說:“比如前天吧,佐藤君您整天都不在辦公室,結果,第12新兵訓練營的教官就遇到了襲擊。”
“美由紀小姐的意思是,新兵訓練營的教官是我佐藤彥二給乾掉的?”劉簡之笑著說。
“這是你自己說的,”美由紀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再說了,佐藤君,以你一己之力,一次乾掉十來個教官,恐怕還做不到吧?”
“就是嘛。”劉簡之說。
“除非您有幫手。”美由紀說。
“嗯嗯,我向高橋中佐借了一個憲兵小隊。”劉簡之說。
“不會有一個小隊這麼多,有三、五個幫手,就能讓那些教官猝不及防。”
“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劉簡之說。
“我這麼說,一定嚇著你了吧?”美由紀轉頭對劉簡之一笑。
“我要是被你嚇著了,那我就應該帶你去醫院了。”劉簡之說。
“帶我去醫院做什麼?”美由紀詫異地問。
“給你做一個精神病鑒定,看看你有沒有妄想症。”劉簡之說。
美由紀笑起來。
“那塊礁石,就是竹井教授釣魚的地方。”美由紀指著稍遠處的一塊礁石說。
“你怎麼知道?”劉簡之問。
“我跟千惠子來過。”美由紀說。“那邊,是千惠子投海的地方。我很難想象竹井教授會有這麼好的體力。”
“人急了,常常會有超常發揮。”劉簡之說。
“也許吧。”美由紀說。
“最近我們很少報道軍方的消息,失去一些關心戰爭的聽眾,就是這個原因。”劉簡之試探著說。
“我厭倦了。”美由紀說。“真希望戰爭馬上結束。”
“你哥哥,鈴木四郎有消息嗎?”劉簡之問。
“沒有。”美由紀說。“我現在連他的死活都不知道,我母親每天都在擔心。”
“我們回吧,去喝咖啡。”劉簡之說。
“不想喝了,你送我回去吧?”美由紀突然有些憂傷的說。
“怎麼啦?”
“我想回家吃飯。”美由紀說。“你也可以去我家。”劉簡之知道,提起鈴木四郎,美由紀想家了。
劉簡之隻好開車把美由紀送回家。
“去我家坐坐?”美由紀說。
“下次吧?我什麼禮品都沒帶,很不禮貌。”劉簡之說。
“好吧,晚安,佐藤君!”美由紀突然吻了一下劉簡之的臉,然後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晚安!”
劉簡之慌忙開車離去。
······
劉簡之回到家裡,見孟詩鶴正在臥室裡看地圖。眼睛似乎恢複了一些,不像早上那麼腫了。
“日本幾家飛機製造廠的位置,我已經在地圖上標出來了。”孟詩鶴說。
劉簡之拿起筆,在地圖上做了一個記號,思索半天,又在地圖另一處做下記號。然後,在屋子踱起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