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一路西行,到了第三天的黎明時分,漁船左前方出現了一個島嶼。
“那是神島。”周滬森看了一下地圖,對孟詩鶴說,“右邊是田原伊良湖。”
一艘萬噸貨輪迎麵駛來,周滬森接過船舵避讓。
接著,幾隻海鷗飛來,停留在甲板上。
“這群海鷗,聞到臭魚蝦的氣味了。”孟詩鶴說。
“是啊,沒有海鷗,海洋恐怕也沒有這麼乾淨。”周滬森說。“白天再下一次網,傍晚的時候,就該到中京了。”
“我去做早餐。”
孟詩鶴回到休息室,把收音機打開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對自己的呼叫,便開始生火做飯。
早餐之後,三人又撒了兩次網,然後一路朝北航行,於傍晚時分到達了名古屋南部的常滑附近。
突然傳來飛機的引擎聲,孟詩鶴拿起望遠鏡觀察,隻見兩架飛機正從右側的陸地上起飛。飛機飛到大海上空翻滾盤旋,時而升高鑽進雲層,又從雲層衝出,直撲海麵,眼見就要栽進水裡,突又向上升起,然後盤旋幾圈,降落在右側的陸地上。
“這是試飛,名古屋飛機製作所,就在右邊某個位置。”孟詩鶴說。
“靠岸嗎?”周滬森問。
“不能靠岸!”孟詩鶴說。
正說著,一艘巡邏艇急速開來,船上的軍官做著手勢,要漁船離開。
孟詩鶴繼續駕船沿海岸線北行了約兩三公裡,看見十幾隻漁船停在一起,知道那裡是個漁港,便把船靠了過去。
幾個魚販連忙走了過來。
“有魚嗎?”一個魚販問。
“有。”程振奇說。
魚販爭著跳上船。
“所有的魚我全包了!”一個魚販喊道。轉身對站在甲板上的程振奇說,“打了些什麼魚?”
“大黃魚,秋刀魚……”
程振奇打開船艙蓋,一股魚臭味彌漫上來,嗆得魚販連連後退。
“這魚我不要!”魚販轉身走下船,竟然蹲在地上嘔吐起來,其他幾個魚販一起譏笑。
“上午才打的魚,怎麼會臭?”程振奇說。
吃過晚飯,天漸漸黑了,漁船碼頭安靜下來。
孟詩鶴對周滬森和程振奇說:“我去見組長和李香香,看看他們到了沒有。你們在船上等我,明天早上回來。”
周滬森把一個旅行箱提了出來。
“這是你的旅行箱。”
“三島君,你不是把箱子收起來了嗎?”孟詩鶴詫異道。
“我悄悄藏起來了。”周滬森說。
“藏在哪裡?”孟詩鶴問。
“就在駕駛艙。”周滬森說。
“駕駛艙?”程振奇說,“你連我也瞞過了。”
孟詩鶴提起箱子,上了碼頭,沿路走進一條小巷。
“打擾了,請問,哪裡有車去中京?”孟詩鶴問一個坐在街邊納涼的婦人。
“這時候,沒有車了。”婦人說。“不過,你可以坐船去。”
“在哪兒坐船?”孟詩鶴問。
“從你剛才上來的路,往右走一公裡,有個碼頭。”婦人說。
“我拎著箱子,很不方便……”孟詩鶴說。
“你付2元錢,我讓人送你過去。”婦人說。
“走路嗎?”孟詩鶴問。
“用船送你去。”婦人說。
“好吧。”孟詩鶴說。
婦人站起身,從屋裡叫出一個男人,“你送這位太太去碼頭。”
男人看了孟詩鶴一眼,一聲不響地走出屋子,走向漁船碼頭。
正坐在甲板上納涼的周滬森和程振奇一見孟詩鶴跟在一個男人後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下子緊張起來。突然聽到孟詩鶴問那男子:“那邊坐船的人多嗎?”
那男子說:“不多。”
孟詩鶴問:“你是漁民?”
那男子說:“是。我家三代都是漁民。”
男子上了船,發動了機器,載著孟詩鶴,朝著中京方向駛去。
又有飛機的引擎聲傳來。
“這旁邊鬨哄哄的。附近有軍用機場嗎?”孟詩鶴問男子。
“名古屋飛機製作所就在這兒。”男子說。
“難怪。”孟詩鶴說。
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
小船很快到了一個碼頭,男子朝旁邊的一艘客船一指,“就是那艘船。”
孟詩鶴道了謝,買了船票,正欲上船,突然被人叫住。回身一看,是個警察。
“這位太太,麵生得很。”警察說。
“我不是本地人。”孟詩鶴說。
“身份符拿來,我看看。”警察說。